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只要把命保住了,一切都還好說,但是現在的情況是,要把命保住,看起來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賈詮段成對視一眼,皆是嘆了一口氣。
兩人此時看起來頗為狼狽,衣衫不整的,段成的左臂更是空蕩蕩的,顯然是被人斬斷了,也難怪他臉色如此慘白。
若換個人,此時怕已經被疼暈了。
“賈兄,不想你我現在居然淪落到如此境地。”
賈詮笑了笑,說道:“是生是死,還是未可知,段兄何故如此悲觀?”
“賈兄以為你我能夠逃得此劫?”
聽到段成這句話,賈詮沉默了少許,但還是對著段成說道:“能不能逃的過,便看洛陽侯的想法了,要知道,我們與洛陽侯並沒有血海深仇,只是我們擋住了洛陽侯的路罷了,現在我們把路讓開了,洛陽侯應該不會要自己的命。”
賈詮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少,到最後居然是連自己都快不相信自己說的話了。
洛陽侯之前確實與他們沒有血海深仇,但是今天過後,就不是了。
段家賈家上萬族人因為洛陽侯而死,這不是血海深仇,那什麼才能算得上是血海深仇?
不僅如此,洛陽侯既然做了這件事,以他的風格,賈詮段成知道,自己是斷然沒有生機的。
但沒有生機是一回事,不去爭取生的希望又是另外一回事。
即使希望渺然,賈詮段成還是不願意放棄。
但是,現實總是現實的,也是殘酷的。
王雙高大的身形出現在賈詮段成身前,兩人還沒來得及討好王雙,王雙手上的大斧子直接劈了下去。
一斧子,便將賈詮段成劈成了兩半。
至此,在武威,乃至是在涼州叱吒風雲了數十年之久的兩個人,變成了四塊發著惡臭的屍體。
武威的天變了,涼州的天也變了。
王雙轉頭看著一邊敢怒不敢言的賈家族兵以及段家族兵,話說得很大聲。
“你們可想要活下來?”
剛開始沒有聲音,但是緊接著,聲音越來越大。
“我只需要十個人,在你們中間,我只需要十個人,有誰願意成為這十個人之一?”
十個人?
場間的千餘降兵愣了好長時間,才明白王雙話中的意思。
也就是說,這一千多個人裡面,只有十個人才能活下來?
可是?
怎麼能這樣?
難道洛陽侯不缺奴隸。
“將軍,我們這裡可是有一千多人的。”
王雙轉頭看向問話的那個人,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你們這裡確實有一千多人,但那又如何?能夠活下來的,只有十個人,也只能有十個人。”
“若是這樣的話,,我們便寧死不屈。”
寧死不屈?
“寧死不屈的話,那你們中間,可連十個人都活不了了,難道你們不想著活下來,不想活著,日後甚至來報仇,還是選擇所有人都死在這裡?”
這句話說完之後,王雙踏步離開,在要在眾人視線中消失的時候,他最後說了一句話。
“若是在一個時辰之後,我發現這裡面活著的人超過十個,那麼,你們便都要死。”
咕嚕~
不知道誰吞嚥了一口口水,一千餘人人堆中,寂靜無聲,即使在他們腳下,是昔日同僚的屍體,即使那些讓人厭煩的禿鷲已經飛下來啄食死人的屍體了,但是這一千餘人,沒有說話。
只有那一聲似有若無的禿鷲的叫聲,或者是鳥抓將屍體的眼球內臟抓出來的聲音。
氣氛更加沉悶了。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