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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曹丕的逃字,賈詡沉默了一會兒,但也只是沉默了一會兒罷了。
他老樹皮一般的臉上,露出了不帶任何感情的笑靨,話也是說出來了。
“我為何要逃?”
曹丕也不慌,他把手上的茶杯放下來,起身看著窗外細細飄落的微雪,感受著寒冬臘月的酷寒,話也隨著說出來了。
“不逃,難道等父王治你的罪嗎?”
賈詡嘴角微勾,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往爐子裡添置了幾塊炭火,說道:“逃了,不等於認罪了嗎?”
曹丕以為賈詡擔心自己的身後事,於是說道:“賈公勿憂,這件事不會波及到賈家的,相反的,父王還會給賈家一些補償。”
政治有時會是這樣的,犧牲自己,換來家族的強盛。
但賈詡卻不願意,也不相信。
“若我不逃,會如何?”
曹丕一頓,伸手摘了一片窗花,看著這窗花在手上融化了之後,話才說了出來。
“這個結局,賈公你應該清楚。”
賈詡卻是裝糊塗。
“老朽卻是不怎麼清楚,還請君侯告知。”
曹丕回身,他深深的看了賈詡一眼,說道:“死!”
“那逃呢?”賈詡再問道。
曹丕頓了頓,說道:“活。”
賈詡笑著搖搖頭,他看著手上騰騰冒著熱氣的茶杯,眼中的戲謔是掩飾不住的。
“怕是我真的逃了的話才是死吧?”
曹丕一頓,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得乾乾淨淨。
寒冷的風夾著雪片一陣陣吹著,天地間像掛起一張飄動的網,一會兒斜向這邊,一會兒傾向那邊,一會兒像要撈起什麼似的彎曲著,昏暗的暮氣漸漸滲入其中,雪花的影子朦朧起來,在空中時隱時現,忽而從暗暗的空氣中冒出來,靜悄悄地掠過耳邊,在地上投下一點點淡淡的光影,閃動著,飄忽著。
而曹丕得心也是如雪一般飄忽著的。
“果然,什麼都瞞不住賈公。”
確實,若是賈詡出逃的話,曹丕不僅不會放賈詡一條生路,反而還會把賈詡抓起來。
沒事出逃,不就證明賈詡是幕後真兇了嗎?
不然,若是坦坦蕩蕩的話,何至於出逃?
到時候,賈詡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這是曹丕的想法。
可惜
這個拙略的計策不出意外的便被賈詡一眼看透了。
即使到了現在,賈詡也能保持冷靜,曹丕心中對他自然是有些佩服的。
換做是別人,此時說不定早就六神無主了,哪裡分辨得出曹丕這句話的陷阱。
可惜他是賈詡啊!
這個從董卓亂漢的時候就登上歷史舞臺的人。
他見過的場面太多也太大了,現在的這種局面,還不是賈詡遇到的最差的局面。
而在曹丕對自己設套之後,賈詡算是對曹丕有警惕之心了。
再稚嫩的毒蛇,也是毒蛇,一口咬下去,也得喪命。
更何況,曹丕這條毒蛇,並非是小蛇了,他早已蟄伏多年。
賈詡眼神閃爍,他一把將手上滾燙的茶水喝下去,全身頓時感覺暖洋洋的一片,賈詡也小聲的呻吟了出來。
“其實,老朽有些好奇,你為何要讓我做替罪羔羊,難道我對你不夠好,還是我已經沒作用了?”
賈詡很平靜的說出這句話,但是他眼底的光彩卻是顯現出他對這個問題的關切。
被曹丕賣了之後,賈詡在憤怒的同時,也很是冤枉。
作為魏國的開國老臣,重臣,即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更別說賈詡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