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哭啊,對不起,我輕一點。”許黎明伸手想拉她起來,但女孩的身體軟得像化了的麥芽糖,怎麼撿都撿不起來。
許黎明徹底沒招了,她難得這樣抓耳撓腮,掏了半天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巾,遞給陸白天。
陸白天接過紙巾,她慢慢從地上坐起,她用褲子蓋住鞋,又用衣袖蓋著褲子。
“我沒有不愛乾淨。”陸白天輕聲說,語氣蒼白地解釋,“我每天都洗衣服。”
“我會洗乾淨的。”
許黎明是徹底愣住了,她嘴巴張合幾次,才意識到陸白天說了什麼,於是視線下移,打量那一身衣褲。
灰色的運動衣洗得柔軟,褲子也有種布料纖維都洗破了的泛白,鞋子被陽光曬得泛黃一些,但整潔清爽。
她的視線像是有實體,從上到下觸碰陸白天,陸白天白淨如雪的臉又開始泛紅。
“我沒覺得你髒啊。”原來她哭是因為這個,許黎明被逗笑了,“做個拉伸而已,想什麼呢?”
陸白天的臉更紅了。
“這個,你的。”她的手抬了抬,攥得發白的掌心攤開,她終於抬眼看向許黎明,鏡框下的晶體清澈無暇,黑黑白白的。
掌心放著一根黑色的發繩,上面嵌著枚銀色的小星星。
“我洗過了。”
“一根發繩,不用還了。”許黎明擺擺手,無奈地說,“現在可以拉伸了嗎,陸白天?”
接下來的大半節課女孩都很安靜乖巧,要她做什麼就做什麼,沒有再哭,只是偶爾有些僵硬和發抖,尤其在自己湊近的時候。
但許黎明沒多想,真正內向的人會有這種反應,很正常。
兩人平平穩穩地等來了下課鈴聲,許黎明拿過一邊的外套開始穿,而陸白天低著頭撿起厚重的書包,兩人都沒說話。
外套穿好後,面前的燈光暗了些,一個人不知何時擋在許黎明身前,瑜伽服將身體包裹得玲瓏曼妙,頭髮盤在腦後,素淨得像清晨天上的雲。
“許黎明。”林晚說,杏眼漫著松果一樣的褐色,視線落在陸白天身上。
陸白天半蹲著身子,收起書包的動作放慢了。
“你如果是因為想氣我才退出比賽,不覺得太幼稚了嗎?”林晚笑笑,“你說過你畢業後想出國,多一個獎項,機會就多一些。”
“哦。”許黎明漫不經心地直起腰,居高臨下看著林晚,“氣你倒是沒必要,而且我並沒有打算退出。”
“那你什麼意思?”林晚問,“加入別人嗎?”
“林晚,別忘了我也是學這個專業的。”許黎明伸手攏了攏頭髮,“既然我有這個本事自己導戲,為什麼要給別人做嫁衣?”
她將別人二字咬得很重,林晚的眉頭不自覺緊了緊。
“自己導戲,你嗎?”林晚輕聲笑了,晶瑩的唇瓣花瓣似的綻開,“誰會和你一起呢?許黎明。”
“而且你別忘了,我們的主角可是夏且。”
許黎明的笑容裂了一瞬,但很快被她掩蓋過去,手插在兜中,雲淡風輕:“還有事嗎班長,我還有事,不奉陪了。”
說完,她無視林晚的神情轉身離開,也無視了角落裡那個小小的,偷偷凝視的身影。
寢室裡,許黎明目光破敗,修長的四肢伸開,癱倒在柔軟的躺椅中。
一旁的陶寧和孫沐雅有如哼哈二將,左右開弓。
“許黎明,我覺得你還是回去和林晚道歉吧,學分重要啊,這可是全國大學生都會參加的戲劇節,要評獎的!”陶寧痛心疾首,“林晚的組可不是一般人能進的,連服裝師都是學生會副主席。”
“而且你也說了,她們的主角是夏且,夏且的演技是公認得好,演員的狀態對話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