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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如果我以後成為新娘子,你會怎樣?
嗯……當然會捨不得啊,但是析析要是有個好歸宿,爸爸就算不甘也會祝福你。
蛤,那這樣是不是就要跟爸爸分開了?
對啊。
那,那我要成為爸爸的新娘子。
哈哈哈,析析這麼愛爸爸嗎?可是爸爸的新娘子是媽媽喔~爸爸很愛媽媽呢……
如此童言童語、毫無邏輯的對話,當時似乎不覺得怎樣,此刻,卻成了能回憶爸爸的最後一條管道了……
或許有了照片,我會憶起更多珍貴記憶,可那些附有爸爸的照片,早在陳丹梅再嫁後,不知所蹤。
想到年幼的我,坐在父親寬闊的肩膀哼唱著歌,而男人則眼神溫柔地跟著一起哼唱。
鼻頭一酸,一股溫熱從眼角順流而下。
把頭埋進臂彎,我無聲地哭泣著。
爸爸,你都看到了吧?是不是……討厭傷害母親的我了?
「凝析。」一道聲音從我頭頂響起。
身體一震,我猛地抬頭。
黑夜壟罩大地,無人的公園只設一盞路燈。
抹掉被淚水浸溼的眼眶,我靠著薄弱的微光仰望著那高大的黑影。
男孩子的睫毛微顫,黑眸凝視,微喘的呼吸,好像在訴說他的急迫與擔憂。
恍惚間,男孩子的身影與記憶中的父親,重疊了……
「你……」話還未說出,男孩子一把拉起我,接著擁入懷。
熟悉的青檸香圍繞鼻息,我聽見他強而有力的心跳。
「沒事了,我來了。」
嗓音低沉,男孩子富有安全感的話語,讓我再也止不住地大聲哭泣,彷彿這樣才能宣洩內心所有的情緒。
握住他衣服的手驀然收緊,只能任由黑暗侵沒我。
冷風徐徐,樹枝唰唰吹起。除了裸露在外的腳外,被莫展希包裡在內的我,染上男孩子的溫度,溫暖無比。
緩了一會兒,拉開距離,我抽了抽鼻子,開口。「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才剛說完,我便被這沙啞難聽的嗓子嚇到,顯然沒想到只是哭一下會這麼傷喉嚨。
自從懂事後,我便沒再這麼大聲哭泣過,得知父親死訊那天,旁人皆各自悲傷,母親更是痛哭流涕,但唯獨我,卻哭不出來,似乎哭泣在我情緒表達上早已刪去。
而今,不知是這次的打擊過大,還是積累已久,以至於情緒潰堤。
「猜的。」
「騙人,說實話。」
這裡是離學校很近的一座公園。因為這裡充滿著我和父親的回憶,所以每當想起父親,我就會坐在溜滑梯,時而抬頭看天,時而低頭玩手指,這樣腦中不斷回想與父親的點滴,彷彿父親還在這個世界。
「你每次回家經過這裡,都會看這裡一會兒。」莫展希摸了摸鼻子。「所以我就猜,你應該會來這。」
聽聞,我一頓。
「每次回家?看一會兒?」我看著他,驚訝地問道:「你觀察我這麼仔細?」
「嗯,雖然聽起來很像變態會做的事。」莫展希靦腆一笑,「但喜歡你的那期間,目光都會不由自主的望向你,想要了解你……
「對於我來說,我眼中的你,並不如大眾所批判的那麼無情。你很善良,遇到流浪狗時你會毫不吝嗇地給它你手中的所有食物、你很善良,明明不喜歡運動,卻主動代替被眾人起鬨參加長跑卻體力不好的同學、你很善良,才會不惜說狠話也要讓令堂回心轉意,用你那彆屈的演技。」
聽聞,我揍他一拳,「討打?」
孩子爽朗地笑了下,似乎剛剛的攻擊像撓養一樣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