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結束後,岑淑慎才隱約想起來她根本沒有在體育館看到過夏懷熙,她有些牙疼,真的有些擔心事發牽連到她,她在qq上問過夏懷熙,他卻只說放心。
放心個錘子!你這個不靠譜的弟弟!
*
最近學校的某個僻靜的角落處開了一個流動小賣部,口口相傳,岑淑慎聽說之後眼睛發亮。
不知道你小時候有沒有吃過垃圾食品,有沒有吃過炸得酥脆刷上各種醬的炸澱粉腸,吃過五毛錢一包的家長老師嘴裡的三無產品,酥酥脆脆鹹鹹香香的膨化食品在口中爆開,組成了大多數孩子的童年。
岑淑慎沒有。
她小時候是那種每年吃一次大閘蟹,一吃就發燒去醫院的悲催體質,記憶裡,曾經被媽媽撞過一次她在路邊啃澱粉腸,岑媽回來抱著她號啕大哭,眼淚滴在她衣服上,她只能再三承諾媽媽:“我再也不吃了……媽媽,你別哭了……我再也不吃了……”
“乖女兒,媽媽也是為你好。”岑媽的淚一收,像沒事人一樣站起來,撣走褲腿上的灰塵,“我不想你亂吃東西,然後還得送你去醫院,你也理解一下媽媽……實在不行,我在家炸給你吃……”
年幼的岑淑慎眼眶裡打轉的淚水愣住了,不知該掉下來還是該憋回去。
年輕時候的岑媽一直是很詼諧的人。
她曾經踩著床簷吃力地去夠櫃子頂上的糖塊,買一包火腿腸一天就乾沒,一大盒冰激凌月餅帶回家第二天就沒有影子。
有什麼東西是你小時候不讓你做,而後你長大了拼命做的?
對岑淑慎來說,也許就是吃那些“垃圾食品”吧。
這些東西就算對高中生來說,也算童年的回憶了,更何況岑淑慎這個芯子26歲的社畜。
她樂顛顛地買了一大包她最喜歡的秀逗,買了一小堆她最喜歡的辣條神鵰俠侶,尤其還買了兩個吹泡泡的小玩具,鼓起腮幫子蹲在路邊吹,學校外面這個小小的視窗,絡繹不絕。
“岑淑慎?”季陽頓足,似乎在草叢裡看到一個毫無形象的女孩子,鼓足了腮幫子臉都憋紅了,臉前是一個巨大的泡泡,在陽光下泛著七彩的光芒(真的是七彩)。
岑淑慎嚇了一跳回吸一口氣,巨大的泡泡噗在了她臉上,帶來塑膠難聞的味道。
岑淑慎:……
季陽:“……對對不起,你沒事吧。”他滿臉寫著歉意,想伸出手去幫忙又遲疑地收回了。
岑淑慎無語地閉了閉眼睛,禮貌地沒有回答:“……”
我有事……你這個蠢東西……
季陽訕訕地摸了摸毛茸茸的頭髮,抱歉地伸手把岑淑慎扶起來,用手扯下黏在她臉上的泡泡皮,指尖碰到她溫熱的面板,倒先不好意思起來。
岑淑慎卻大大咧咧地站起來,拍了拍褲腿上的灰塵,笑眯眯地把手裡的東西遞過去:“你玩嗎?”
“這——怎麼玩——”
如果說岑淑慎沒怎麼吃過這些“垃圾食品”可能是迫不得已,而季陽的原因則要複雜得多,他的童年充滿了孤獨和無聊,他並不像其他孩子那樣活潑開朗,在泥地裡打滾,女孩子們玩的過家家和男孩子們玩的卡片都不是他喜歡的,他融不入任何一個圈子,也不善於與人交流,玩奧數的他在一群普通孩子裡,格格不入。
季陽小心地睨著岑淑慎的臉色,唯恐她嫌棄他。
岑淑慎的確一愣,但很快她興奮地安利她已經十多年(算上上輩子)沒有見過的玩具,教他怎麼把膠狀物從管子裡擠出來,怎麼纏在小棒上,季陽好奇地湊上去,卯足了勁吹一大口。
紋絲不動。
岑淑慎:“……”
季陽有些不好意思地把東西還給她:“我……不太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