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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弟子和吳用生顯然是不對付的,便藉著她的由頭髮火,話裡夾槍帶棒,針鋒相對。梅玉一連幾日也沒見著那沉師兄,直到這日早晨,吳用生端了迭肉包子,給梅玉盛了碗煮得軟糯清香的稀粥。
“已有那邪修的蹤跡,今日我們就要離開這鎮子,為了安全,梅姑娘也一道通行。”他們自然不可能留著梅玉,若在他們的疏忽下死了人,也是麻煩事一樁……傳出去名聲不好。
這暫時只是吳用生的猜測。沉師兄既然開了口要梅玉一併走,那她的安危也不必擔憂,不過……沉師兄不像多管閒事的人,他這麼主動提出來,吳用生只覺得眼皮微跳。
梅玉捧著稀粥,一勺一勺吹散熱氣,小口吞嚥。隨後雙手捏住一隻肉包子,掰成兩半,流出些許誘人的肉汁,她便微微伸出脖子,下巴揚起,吃得乾乾淨淨,兩手沒沾一點汁水。
她的食慾無疑是很好的。
吳用生覺得自己的擔憂可能是多餘的。
“所以要帶上我?”梅玉吃完包子,喝口水潤潤喉,偏頭看向他。
“……嗯。”吳用生道:“如果梅姑娘介意,我們可以多備一輛馬車。”考慮到凡間女子們在意男女之防,吳用生倒決定再僱一輛馬車。
“何必這樣矯情。”
見是那弟子開口,吳用生只好閉了嘴。
“我道你一早怎麼出門去買吃喝,果然是給這凡女準備的,她又不是什麼沒手沒腳的人,餓了她自己知道找食吃,還用得著你來噓寒問暖?”
“馮師兄!”
“你這樣拖拖拉拉的,也不知道耽誤多少事情。”馮師兄朝著梅玉看來,她倒沒有被他輕蔑冰冷的眼神弄到瑟縮,仍舊直直看來。
被她這麼瞧著,彷彿自己落了下乘,便止住挑剔,對梅玉道:“你若是走不得路,那就坐馬車,這趟路程半日,我們是不會在道上停歇的,你有什麼需要的,自己想法子。”
如果不是帶著梅玉這個拖油瓶,他們大可以御劍而行,早早地抵達目的地。可沉師兄發話了,他們也不得不遵從。
梅玉哪裡被人這樣兇狠的口氣對待過,便也跟個鋸嘴葫蘆似的不搭理他,背過身去,反正他也不敢招惹沉千舟,對自己再不滿也沒法做什麼。
遭了她這這樣對待,這位馮姓師兄冷哼一聲,只聽砰一聲,他就邁腿走了。
吳用生連忙安慰,“別怕,馮師兄最守規矩,你別看他這樣,可他還算是個好人。”正要遞過帕子擦擦梅玉的眼梢,便頓住。
她哪裡哭了,也沒委屈的跡象,只是用手指絞著髮尾,明亮的大眼睛裡閃著某種灼灼的火焰,咬牙切齒,又揪著吳用生:“我是惹不起他,你就看他這麼欺負我?你說過什麼,你忘了?”
吳用生可一個勁說要護著她,可在馮師兄面前,還是蔫了氣。梅玉可不怕被扣上什麼挑撥同門師兄弟的帽子,也沒想那樣深遠,火氣上來了,心直口快:“他下次若是再尖酸,你便拿出態度來,不讓他看不起你,知道嗎?你就是這樣,他才得寸進尺,挑著軟柿子捏!”
她罵得暢快。大約是吳用生這幅軟骨頭的樣子在她面前低叄下四,她便下意識拿出對付張延的架勢來,恨不得揪著他的領子,叫他別畏畏縮縮。
她一罵,吳用生便愣住。
梅玉猛地兇巴巴地罵他,不復先前那副嬌滴滴的姿態,把他罵得一片空白。他又想通了,梅玉這是將他當做自己人來護著,話裡話外都是圍繞著“他”,一想,她說的也不是沒道理。
就是沒有梅玉這事,馮師兄也要挑刺,埋怨他處處做不好。
“那……那我也不能和師兄動手。”吳用生聲音低下來,和梅玉解釋:“說說置氣的話而已,哪裡能和同門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