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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似可沒那樣多要求,只不讓梅玉在外頭待太久,活動範圍控制在城內,梅玉花了幾天也沒把城裡大大小小的地方走遍,還有好些能挖掘的樂子。
梅玉沒捨得挪腳,那戲子已從戲臺上退下,她才慢吞吞動起來。隨從說:“布莊那邊訂的樣式,還有玉匠做的鐲子,今兒都送來了,放在姑娘那屋。小高少爺說,姑娘只管憑心意花銷便是,他會盡量想法子抽空陪姑娘。”
梅玉才不想他願不願意陪自己,小狼崽子能把人生吞活剝了,何況她對高似一夥沒什麼好感,這些個邪修脾氣都不太好。她現在是不怕高似,可不代表她真能忘了高似拿她做威脅時候的樣子。
至於自己拿什麼跟他鬥?梅玉又懶得細想,她一個肉體凡胎,壽命都抵不上人家的零頭。都怪那死鬼夫君,跑便跑了,把自個丟在那種鬼地方,還得跟那姓柳的虛與委蛇。
對柳獻容,梅玉心底沒什麼敬重,這端著仙師架子,忽而又待自己溫和體貼,在她看來全是有病。她可弄不明白柳獻容心裡頭怎麼想,也不明白高似這小子怎麼想。
要死要活的樣子,不過是對他冷淡些,就朝自己發脾氣……真有那麼在乎?梅玉不信,若換做自己在他們那位置,也不過收個解悶小玩意。
凡人和修真者隔著一道天塹,這一線的距離可比人和畜生的差別大。沒見著名門正派的沉千舟也並不以“保護蒼生”為使命麼?
“我知道了。”梅玉隨口回答,她連自己訂好的花樣也漠不關心。
畢竟再怎麼吃喝玩樂,也總有膩味的一天。
“這位姑娘。”有位模樣清秀的小童跑來,急匆匆地站在梅玉面前,他攤開手心,露出張帕子,正是她方才砸下的,“你有東西落下了,興許是弄錯了。”
掀開手帕一角,露出點豔麗剔透的堅硬點綴。
梅玉一瞧,那是根價值不菲的釵子,可她明明記得,自己是包好了點銀錢。隨後她聽小童又說:“公子說了,這樣貴重的物件,姑娘還是收好些。”
這哪裡是要還東西?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梅玉悟了。
“你們公子是哪位?”梅玉彎下腰,語調溫和。
小童說:“我們家公子是這的名角,方才持九節鞭的那位。”便是梅玉剛剛一眼瞧見,粉面星眸的那位,梅玉還可惜今天的戲看完了。
梅玉點頭微笑。
小童又拿出“新花樣”,一本正經地解釋:“這釵子大約是摔碎了一角,還有些在公子手裡,不巧公子認識些巧匠,說不定能想些法子。”
梅玉試探道:“那我便打擾了?”
“我領您去見公子。”
兩側隨從還有阻攔意向,可梅玉如今有了道理,反讓他們啞口無言:“我這寶貝摔碎了,可沒地修去,要是沒修好,你們又不讓我去,我就告你們的狀,讓你們只聽他的話,不停我的!我也不為難你們……你們在這等等,再看一場戲。”
梅玉替他們點了兩壺酒,一盤肉,一些果子,壓著他們看新戲。自個則跟在童子身後,順著樓梯下去,童子走得快速,卻也時不時回頭看看,只怕她又反悔。
看來小童子還挺怕“公子”的。
說來也怪,一個唱戲的下九流,旁人卻喊他公子,弄得像富貴人家。不過……公子倒俊俏極了,勾得梅玉骨子裡一股癢意。
穿過庭院的金魚池子,往裡走過條卵石小道,就到了扇屋門前。小童敲了敲門,帶梅玉進去,跟做賊似的左顧右盼。
梅玉也覺著自己跟偷人似的。
怪怪的。
屋裡只有公子一人,小童麻利地關好門,便快步離開。梅玉也不怕眼前人做什麼壞事,畢竟自己手裡頭可有高似的鈴鐺,她倒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