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泗再次走在了街上,漫無目的,宛如披著人形的孤魂野鬼。穿著單薄的白襯衫配著下身一條西褲,白襯衫比他那清瘦的身軀有些寬大,顯得空蕩蕩,而西褲似乎有點短了,正好露出凸出蒼白凸出的踝骨,赤腳走在空蕩蕩的街上,腳板上扎著許多碎碎的玻璃渣。數不清的細小傷口,間插著一根三角菱形不規則椎體的玻璃尖銳地貫穿了整個腳板!
行走間,光溜溜的腳板摩擦著地面,混著砂礫塵土的粗糙地面拖出一道赤紅的血痕,而腳腕上蒼白潮紅相間的血肉傷口仍舊沒有癒合。他的左側肩膀以畸形詭異的角度外旋著,肩關節處突起了骨性突起,像藏了個晾衣架。螞蟻鑽似的疼痛不斷襲向他的大腦,但是他仍不斷地向前走著,他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到底在何處,只是順著自己的本能走下去,彷彿只要走下去就能擺脫某些掙脫不了的境地。
他無法擺脫自己被主角謝守善殺死的劇情,待在居民房固然可以走劇情,但是劇情一直無法進展,他望著窗外,鬼使神差就撞破了玻璃,快速地高空墜落,風從耳邊呼嘯而過,回過神時,他已經從三層樓躺在了馬路上,疼痛從骨頭和五臟六腑傳來,他嘔了幾口血,站起來,只覺得疼痛如波浪般一潮一潮地襲來,反而讓他分不清哪裡疼痛了。
不過無所謂,疼痛並不能使得他的神智更加清明,他只迷迷糊糊地知道自己要走下去。
在那間居民房等待劇情,卻使他迫切做點什麼來改變。
不管走到哪裡,只要走出去就行,尖瞳只是看著道路前方。
路上偶見零星的幾隻喪屍,但都不敢太過靠近淮泗,只敢遠遠地跟著。
街道空蕩蕩,走過巷口,無人的街道,瀝青鋪就的地面還有散落骨頭腐肉,發黑的腐肉上停留環繞著一群蒼蠅,烏泱泱一群黑漆漆宛如野獸在啃食,空氣瀰漫著一股屍肉腐臭的氣味,令人作嘔。
淮泗經過這些巷口卻毫無反應,曾經的他,可是聞到一點屍體腐臭味都要難受個半天,連走過這些骯髒的街角都要做好半天的心理建設,往往都會是謝守善先自告奮勇先一個人過去探路,等到謝守善探完路後,所有事情他都已經解決了,也就不再需要淮泗再去勉強沒有異能的自己去做超越自己能力的事情。
可他總有一天會一個人面對這些事情,雖然謝守善是主角,可他不能全部都依賴對方的能力。
可以信賴,但不能依賴。
跨過垃圾腐肉橫生的巷口,走過拐角,淮泗停住了腳步。
“……嗚嗚嗚……”細小的嗚咽聲,極力壓制的恐懼,七八個衣衫襤褸的人瑟瑟發抖地擠在巷子,看著他控制不住地顫抖,見著他到來恍若見到死神。
這些人類看起來毫無戰鬥力,消瘦到只剩一把骨頭,營養不良的樣子彷彿下一秒就能被風吹折,甚至還有個瘦小的中年女人死死護住孩子,即使十分害怕地顫抖流淚,卻仍然擋在孩子的面前。
他們是被拋棄的人類,被基地判定為沒有價值的避難所裡逃出來的人類,避難所不能被調查組考察批准進入基地的附屬避難所,相當於無組織的避難所,他們只能靠著避難所本身組織的人員進行狩獵喪屍晶體和食物,可是進行狩獵的人員一般是異能者組成,而異能者往往有更好的去處,只要擁有異能就能有機會加入基地組建的異能者組織能生活得更好。那麼失去異能者的避難所處境只會更加艱難,基地不會庇護他們,也不會讓其他基地輕易接受這些難民。
最後避難所的難民為了生存只能走出避難所,即使手無束雞之力,但為了一線生機他們也必須走出來尋找物資。而這些人顯然是走投無路出來博得一線生機,想要找到基地的分部基地接受,這樣才能活下去。
淮泗的視線不由自主被唯一的小孩吸引,相比這群精疲力盡的人類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