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天窗。光線從天窗處湧入,伴隨著一粒粒的灰塵漂浮,落在這個昏暗的開水房裡面。
在淮泗走過來的時候,有些避難所的人看了他幾眼,便認出了淮泗。
“淮泗?”
“是我。”淮泗無意跟他們套近乎,直截了當地問:“廖叔叔在哪?”
“就在裡面……”那人臉色有些不自然,在淮泗道了謝要進去時,還說了句:“你小心點,他現在已經被……”
淮泗一聽已經瞭然,立即打斷他的話,說:“我知道了。”
那人便不再說話,被淮泗的氣勢嚇到,默默地後退,不再跟他說話,看著淮泗進入開水房。
在昏暗的房間裡,有股潮溼和灰塵相互交雜的氣味,越走進裡面這股氣味便莫名湧入鼻間,而房裡的一角有個人影正背對著他,瘦削的肩膀,不時隱隱抖動的身子。
“廖叔叔?”淮泗試探地喊了一聲,背對著他的男人僵了下,淮泗便知道眼前的人是廖慕青,只是過了良久,背對著他的廖慕青卻說:“你認錯人了。”
語氣有些虛弱,但這聲音正是廖慕青,淮泗不會認錯。
淮泗立即走向廖慕青,當聽到淮泗的腳步正在靠近,廖慕青卻喝止他的動作:“別過來!”
然而已經晚了,淮泗瞬間已經走到了廖慕青面前,看到了背對著他的廖慕青此刻的模樣。
廖慕青原本就偏瘦,如今更加清瘦,清俊的五官越發凸顯,薄唇毫無血色,黑色的睫羽成了濃重的
色彩。鬆垮的襯衫掉了幾顆紐扣,胸前面板大片顯露,原本蒼白的面板更顯得一絲瑕疵都容易被窺見,也就看到了衣襟下隱約跑上來的暗黑色擴張的血管,彷彿正在生長的藤蔓一樣,逐漸往上延伸,慢慢地要生長滿宿主的全身,在這過程也越發吸取宿主的生命。
淮泗見此,怔了下,廖慕青意識到淮泗的視線,側了側身,掩了掩領口,遮擋著淮泗的目光,無奈地嘆了一聲,說:“你怎麼偏偏這個時候來了?”
這無疑是喪屍病毒正在侵蝕著廖慕青的身體的徵象,大概過不久廖慕青就會變成喪屍。更讓他震驚的不只是這一點,他的視線落在廖慕青側身時遮擋起來的左手以及那握在手裡鋒利的玻璃片,即使廖慕青在他上來時特地收了起來,可他還是瞥見了。
淮泗盯著他,說:“你剛才打算自|殺?”
廖慕青包住玻璃的右手鬆了松,接著苦笑,點了點頭:“你也看到了,我很快就會變成喪屍了。與其變成那副行屍走肉的樣子,還不如現在就死了吧。反正也沒有什麼可怕的不是嗎?”
淮泗蹙眉,不得不說,他跟廖慕青實在太像了,當初他被喪屍咬了之後也是選擇自我了斷,只不過他採取的方法比廖慕青更狠而已,他選擇的是割斷自己的頸動脈絲毫不給自己後悔的機會,但他覺得廖慕青也不是那種優柔寡斷的人,恐怕在被喪屍咬了之後早就有了自|殺的想法。
所以他無比清楚廖慕青此刻的所想。
只是清楚廖慕青的想法是一回事,他根本不能接受廖慕青因為這件事死去!
於是淮泗趁著廖慕青不注意,伸手極其快速地將廖慕青手裡的玻璃搶了過去,廖慕青怕玻璃傷到淮泗,也就沒有出力氣跟他爭奪,只是有些生氣地看著他。
淮泗將玻璃扔到一邊,視線瞥到已經站立到門口一道黑影,男人的身影就像是忠誠的侍衛,佇立在門口,靜靜地凝視著他和廖慕青,淮泗碰觸到他的視線時,不由動作頓了頓,卻又被廖慕青這時候說的話吸引了注意。
“你不應該過來,你只要過好自己的生活就可以了。”廖慕青嘆息著。
淮泗直言:“我總要看著叔叔你平安才能安心去做自己的事情啊。”
廖慕青望著他,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