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鬧鐘叫醒了白禾。
因為半島距離她上班的市中心稍有些車程,所以必須比以前更早起床才能不遲到。
洗漱之後走出房間,繞著旋轉樓梯走下來,白禾看到飯廳長桌上擺滿了珍饈美味,中西式早點品種多樣,絲毫不輸五星級酒店的早餐供應。
不用想也知道,這是誰的傑作。
這滿滿一桌飯菜,看得一旁管家直冒汗。
言先生要是多住些時日,他這管家還不得失業了啊!
更可怕的是,言先生根本不讓傭人收拾他的房間,碰他的衣物,他有潔癖,自己洗自己的衣服就罷了,白小姐也能順帶一起洗了。
家裡的傭人都有點慌慌的。
言譯穿一件奶白色休閒毛衣,繫著圍裙,有種夏日午後的慵懶感,站在島臺邊料理著沙拉。
祁浪長腿交疊,懶散地倚著單人沙發,瞳眸被落地窗陽光照出某種剔透的深榛色,他正看著ipad上的股票資訊。
白禾站在樓梯上看著兩個男人同框的場景,忽然有種白玫瑰與黑蝴蝶的感覺,雖然風格迥然不同,但也歲月靜好,分外和諧。
但她來不及欣賞,害怕打卡遲到,所以匆忙下樓。
言譯在她的盤子裡添了一份煎雞蛋:“不用急,這邊去新聞社走高速半小時內到,不會堵車,慢慢吃。”
“哦,好。”
“遲到了也沒事。”祁浪漫不經心說。
“有事!扣工資的。”白禾叼著煎雞蛋說。
他抬眸,淺淺睨她一眼:“我看誰敢扣你工資。”
“呃…”
不愧是七爺。
“小七,你答應了要來電視臺做專訪吧?”她再度向他確認。
“專訪什麼時間?”
白禾連忙說:“您是大忙人,當然遷就您的時間,只要確定回來,我就好回去跟主編回話。”
“稍等。”
祁浪讓助理發來了接下來兩週的行程計劃表,從中選出了比較合適的時間:“下旬有時間,二十四號晚八點。”
檔期都排到下旬去了,看來這位爺是真的忙啊。
不過只要能請到他,時間不是問題。
“行!沒問題!”
白禾諂媚地給他倒了杯熱牛奶,溫馨地加好糖,送到他手邊,笑眯眯說,“慢用。”
言譯冷嘲:“專挑下班時間讓人加班,七爺您還真是大忙人。”
祁浪下頜微抬,傲慢地說:“我的確忙,不像言醫生,手術預約都排到半年後了,還能慢條斯理烹飪早餐。”
“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言譯說,“家庭,在我這裡永遠是第一位。”
這句話,驀地刺痛了祁浪。
他…已經沒有家了,現在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他手背緊了緊,青筋隱現。
就連管家都驚了,這位言先生什麼來頭啊,居然敢
這麼嗆七爺。
要知道,無論港城還是北里市,政商界無論是誰,都要將這位爺捧在高處,誰對他說這樣不客氣的話,想死了吧!
然而,七爺居然沒有發作,只是接過管家遞來的早茶,吹拂著熱霧,喝了一口。
白禾當然知道這倆人相處模式,互相揭短日常,過去十幾年每一天都在上演。
“家庭當然是第一位,我們三個一直都是一家人,所以吵歸吵,不要影響感情哈。”她說。
祁浪懶得搭理言譯,起身走到長桌盡頭的餐位,喃了聲:“傻逼才跟他計較。”
“某人已經當過很多次傻逼了。”
白禾扯了扯他的袖子,讓他少說兩句。
言譯低聲說:“不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