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l忽然拎起手中的木棍,用一端直直指向沈恪,“知道那個人欠我的,要用什麼還嗎?”
而隨著ansel一令一動,他身後的那幾個男人,同樣握緊了手裡的刀械。
沈恪看著這樣的一幅場景,片刻,卻搖搖頭,很輕地笑了一聲,而後,他慢條斯理地解開襯衫的袖釦,將袖口向上彎折了兩道,彷彿自言自語般低聲說:“想不到我都這個年紀了,居然還有和人動手打場群架的機會。”
挽好了襯衫袖口,沈恪微微站直了身體,單手解開襯衫衣領最上方的那顆釦子,依舊從容不迫地告知對方:“但有一件事,你說錯了。”
“……什麼?”
“我不是來還債的,恰恰相反——”沈恪看著忽然間就朝他衝過來的男人,眼角倏然一銳,在揚手接住了那根迎面揮來的木棍的瞬間,沉聲說,“我是來替人討債的。”
隨後那隻攥住木棍的修長五指驟然發力,連帶著手持木棍的人,狠狠向下一摜!
ansel是典型的歐洲男人身型,肌群突兀發達,但此時卻像是遭不住這千鈞般的力道一樣,整個人順著慣性直直向前一撲,而後胸腔下方便猛地被懟在了沈恪倏然間抬起的膝蓋上!
沈恪出手的動作太快,電光火石間,ansel只覺得這一下已經把自己五臟六腑都一併錘碎!
而沈恪卻在這時一把鬆開他,反手抽過他已經虛握不住的那根木棍,手起刀落般一棍夯在了他的側臉上!
ansel大腦瞬間一片空白,眼睛出現了短暫的失明,劇痛之下,腹腔和胃裡的酸水一陣翻湧,隨即不受控地從口中噴湧而出!
耳膜嗡嗡作響,滿嘴的牙齒也像碎掉一樣針扎般劇痛,像是有溫熱的液體從耳蝸流出,順著霎時間腫起來的側臉汨汨流下,滴落在塵煙四起的地面上。
恍惚間,有一道低沉模糊的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天際傳來,ansel狠狠搖了下頭,才意識到,剛才那個人淡聲說了一句什麼。
“這一下,是替那兩隻枉死的小貓討的。”
劇痛與憤怒宛如烈火乍燃,在瞬間焚燒一切理智的同時,濃重的血腥氣息更是反向激起了男人骨子裡的暴虐與狂躁,ansel突然嘶吼一聲,踉蹌著轉過
身,猛地向沈恪撲了過來!
而此時,被剛才那一系列瞬息萬變的情形驚在了原地的四個幫手,也終於反應過來,舉著手裡的裝備一齊朝沈恪湧了上來!
一場無休止的纏鬥這才真正開始。
……
等徐特助帶著公安部門趕到的時候,現場已經一片零亂狼藉。
粗糲堅硬的地面上,躺著四個已經陷入昏迷無知無覺的人,意識模糊的劇痛中,只有四肢偶爾痙攣般抽搐幾下。
而ansel渾身浸血,五官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模樣,白色的緊身背心完全被血汙浸染,難辨原色,他同樣躺在地上,看著一步步再次走近自己的沈恪,肢體卻再難一動半分,眼底終於漫上無邊的恐懼與絕望。
沈恪扔了手裡不斷滴血的木棍,直接撕下一段襯衫衣襟,潦草地裹住同樣鮮血狂湧的左臂——那是剛才的混亂中,被其中一個同夥在背後用砍刀砍傷的。
他走到ansel身邊蹲下,向他伸出手——
那一刻,ansel嘴唇顫抖,眼底的恐懼如有實質。
但沈恪只是平靜地看了他一眼,彷彿對於他此刻驚懼也好,血人般的慘狀也罷,都毫不掛心,隨後沾滿了血跡的長指直接伸到ansel牛仔褲的口袋邊緣,從裡面夾出一包皺巴巴的煙盒。
沈恪沒用另一隻手拿煙,直接將煙盒放在嘴邊,用門齒叼了一根出來,點燃後,很重地吸了一口,借尼古丁和焦油的氣息,短暫地平復麻痺著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