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輝無奈之下朝這個髒兮兮的野丫頭走過去,把人提溜起來問:「睡這兒一宿?」
姑娘不說話。
「你叫什麼呀?」
「……」
「你家是哪兒的?」
「……」
「你家裡人呢?」
「……」
「多大了?」
「……」
「餓嗎?」
姑娘這才抬頭。
姑娘這才抬頭。
照輝明白了,領著人到了街邊的早點攤上,給自己和她要了餛飩和油條。照輝看著這丫頭沉默一陣,上來吃的,對面的小人拿起筷子不言不語的文文靜靜的吃著食物,不是餓一天狼吞虎嚥的模樣,也不是天橋上遇到好心施捨人的小乞丐的可憐嘴臉,照輝頓時覺得這丫頭有點意思。
更讓他出乎意料的是,吃飽之後,小丫頭慢慢開口了:「我叫曉青,姓陶,十四歲,老家是逐鹿的,我娘去年死的,老家裡已經沒親人,我算是無家可歸。」
照輝驚呆了,盯著她,聽著她簡短的介紹,以及對自己「算是無家可歸」的定論,最後,照輝轉著眼珠子問:「你爸呢?」
這三個字,直到後來的很長時間內,照輝一直提一直提,但從沒有一次自曉青的口裡得出答案。
曉青擅自替他們兄弟改姓一事,確實對照輝來說是一種震驚。
他記得那回,大概是自己發酒瘋特別嚴重的一次,照輝唯一的姐姐,陸秀明,聽別人說弟妹王萍剛回老家不久就跟自己的第一任前夫勾搭上了,她把這個訊息告訴了弟弟。當時,陸照輝氣得五臟六腑都要炸鍋了,要不是被秀明使勁拉著,非得出事不可。後來照輝冷靜下來自己分析,他跟王萍結婚這幾年裡,那對狗男女肯定一直勾搭著!
他其實已經記不清那晚自己究竟喝了多少,到家之後,一屁股坐在床上,渾身使不上力氣,可看哪哪不順眼。沒過多久,小海因為一個破彈弓的事兒,把照輝徹底激怒了,他二話沒說,抄起栓大門的鐵鏈子照著小海的屁股就是一鞭子。7歲的孩子兩半圓肉頓時開了花,小海本來是因為陸照輝給他做的彈弓子不結實,今天摟筋兒的時候皮子開了崩了自己的眼皮,才過來找照輝抱怨,沒成想一腳踩雷上,可屁大的娃哪知道發生什麼事了,頓時坐地上嚎啕大哭。
照輝欲抽第二下,鄭峰撲過去抱住小海,低聲央求:「我弟弟還小,你打我吧,有什麼氣,你往我身上撒。」
照輝順著酒勁,不含糊,啪啪的兩下輪在鄭峰身上,曉青也過來了,擋在兄弟倆面前,背對著照輝,立正姿勢,站得筆直。
照輝放下胳膊:「你躲開,沒你事兒!」
曉青沒動,也不出聲。
照輝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一隻手拽起曉青的胳膊把她拉到裡屋的床上:「逞能是吧,自己找揍是吧,成!我今兒一個一個的收拾你們!」照輝說著頭衝著堂屋那兩兄弟:「誰他媽也別躲,都有份,從大到小,挨個脫了褲子等著老子!今天揍不死你們算!」
照輝雖然醉酒,可罵罵咧咧的,話倍兒清楚。
曉青也自覺,在床沿撅著屁股爬穩了等著照輝。
那時候,照輝對這個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野丫頭可沒現在那麼憐惜,扔開鐵鏈子,抽出褲腰帶來,一鞭子一鞭子就往女孩子屁股上掄,彷彿那下面爬著的是紅杏出牆的老婆王萍。
曉青手裡揪著床單一聲疼也沒喊,鄭峰兄弟倆看傻了眼。
越是不求饒,照輝腰帶揮得越是起勁。
直到曉青額頭冒汗,眼圈開昏,迷迷糊糊的低喃一句:「……呼,輕點兒爸……」
直到曉青額頭冒汗,眼圈開昏,迷迷糊糊的低喃一句:「……呼,輕點兒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