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一句話沒說完,便看見了孫逸之難看的臉色以及他身後的……程願。
包廂裡漸漸陷入了安靜。
一行人一個接一個地看了過來,表情很一致地在驚訝之餘逐漸變得僵硬。
程願越過孫逸之走進包廂,目光一一掃過眼前這批人,還是之前的那群,一點變化都沒有。
項敬和吳子云也在。
項敬一對上程願的目光,頓時想起了之前跳湖,那天他咬著牙游完兩圈上岸,結果這人早就走了,但他可是累了個半死,而他一直耽於酒色,身體素質著實一般,回家發燒咳嗽了大半個月,人都被整虛了。
而且那天晚上湖裡的水好涼好黑,他遊的時候好像還碰到了大魚,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東西,總之嚇了個半死。
此刻項敬一想起來就背後冒冷汗,可他看著程願,卻只敢怒不敢言。
好在程願的眼神並沒在他身上停留太久。
程願步步往前,每經過一個地方,其他人便擠著給他讓路。
有人在身後怒瞪孫逸之,似乎在質問怎麼把他給帶過來了,孫逸之只能苦笑。
最終程願走到正中間的沙發上坐下,周圍很空,大家都自覺離他遠遠的。
而程願坐了會兒,被音樂吵得慌,他環顧一圈,拿過遙控按下了暫停。
吵鬧的音樂戛然而止,包廂裡頓時安靜得落針可聞。
陪酒的公主少爺們面面相覷,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
程願放下遙控,好似這才想起來一般,講禮貌地問了一句:「沒打擾你們吧?」
一時間無人答話,可大家現在根本不敢無視他,待一個人開口之後,紛紛跟著答道:「沒有沒有!歡迎歡迎。」
「我們這是高興傻了,哈哈。」
程願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隨口道:「嗯,行,坐吧。」
大家聞言只能依次坐下。
可坐下之後,程願又不說話了,氣氛一時相當凝滯,他們互換眼色,卻都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
但當初欺負程願他們都有份,這時候誰都不敢多說什麼。
最終還是吳子云率先忍受不住,當然還有個原因是,之前因為程願的事,他爸現在都快把他給掃地出門了,他必須趁現在給自己找一個臺階。
於是他站起身,逼迫自己走到程願面前,舉起酒杯打破了這個僵局。
吳子云忍氣吞聲道:「程先生,之前的事是我有失偏頗多有得罪,還望程先生海涵,不要和我計較,這杯酒,我就當是賠罪了。」
吳子云此言一出,剩下的人也像是頓時把握了風向。
項敬跟著不情不願地說道:「對,之前我說的話不好聽,做的事也不磊落。」
孫逸之趕緊說:「是是是,程先生心中有氣儘管發,這杯酒我先幹了。」
「就是就是,程先生大人有大量,以前的事不值當掛心。」
「……」
程願耳畔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抬眸緩緩掃過,只見各個神色都還是隱隱的不服氣。
話說出來也好像總是在道德綁架,他們是有多高貴,一杯酒就想化解矛盾?
還是說在等著風水輪流轉,等著他落魄的那天?
那真是不好意思,他要翹辮子了。
程願收回目光,回答道:「都在酒裡了是吧?可以啊。」
所有人見他似要鬆口,面上皆是一喜。
但一杯酒還沒幹下去,便又聽程願隨之開口道:「只是一杯酒恐怕……」
有一個人嘴巴一快,脫口便道:「要喝幾杯您定!」
此前備受他摧殘的項敬想攔都沒能攔得住。
程願直接應了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