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程願應答間顯露出一些不明顯的失望。
程願換上上次的拖鞋,進客廳走到沙發坐下。
許時懸去給他倒了杯水,一回身看見程願坐在落地燈旁,又開始在盯著茶几發起了呆,酒意發酵之下,似乎連粉飾太平都成了困難。
而他剛才提到許圓圓時的那一點興致也悉數落了回去。
許時懸對此相當不忿,幸好逆子貪圖富貴去了,一共不就只見過一面,居然對它比對他的興趣還大?真是豈有此理。
……但現在不是和逆子勾心鬥角的時候。
許時懸走到程願身邊,把水杯遞給他。
程願緩慢回神,抬頭時還對許時懸笑了一下,禮貌地說:「謝謝。」
許時懸湊近過去,近距離地看著他。
兩廂靜默了一會兒,程願腦子緩慢轉動了一下,終於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表現好像不太正常。
可在他開口之前,許時懸率先啟唇,卻只是問:「還清醒嗎?」
程願認真地說:「我沒醉。」
「行。」許時懸彎眸笑了笑,提醒道,「你剛剛可親了我,別想抵賴。」
「……沒有。」
「那就好。」許時懸手指在程願臉頰上親暱地點了點,循循善誘似的問,「所以,你接下來該幹什麼?」
程願垂眸,輕聲回答:「洗澡。」
「怎麼洗?」
程願沉默片刻,終是答道:「和你一起。」
許時懸對這個答案相當滿意。
於是接下來,他便成了步驟的執行者,在無人打擾的夜色下,將程願拉到了浴室。
水汽氤氳間,熱意蒸騰。
程願似乎有些站立不穩,借力靠在了許時懸身上。
而許時懸背靠在冰涼的瓷磚上,懷中抱著程願,任由花灑源源不斷地釋放出叢叢熱水。
他當然想知道程願今晚發生了什麼,可他既然不願意說,許時懸自不會逼問。
他可以自己去查,當然他更樂意等程願親口告訴他的那一刻。
至於眼下只需要做眼下該做的事就行了。
許時懸將程願緊緊扣在懷中,嘴唇摩挲著他頸部脆弱的肌膚。
酒後洗澡不能太久,許時懸很快便將人裹進了臥室。
吹頭髮時,程願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他,睫毛上沾染的水汽好像浸到了骨頭裡。
許時懸哪兒見過他這樣,是以再不能忍。
他放下吹風,可轉身時程願的手指卻捏住他的浴袍一角,眼中劃過疑問,似乎不想要他此刻離開。
許時懸心中受用無比。
他扣緊程願的手指將他牽起來,一併邁步去拿過在一旁高櫃上放著的細框眼鏡,戴在了高挺的鼻樑間。
許時懸湊上去啄吻著程願的唇角,半笑著說:「上次說的,我戴眼鏡,你要從正面看著我,還記得嗎?」
……
接下來的事便十分順其自然,兩人不是第一回交流,再次面臨這樣的境況,似乎沒有什麼難以跨越的尷尬時刻。
而這次不像第一回那樣醉得意識不清,也不像第二回那樣全然清醒。
微醺之下,彷彿在清醒地沉淪。
許時懸這種時候總是疾如雷電又不肯停歇,之前程願總是受不住,為此還他在心裡悄悄罵過許時懸好多次。
可這回,程願卻只覺得充實。
內心無止境野草蔓生的荒原好像在這一刻停止了枯萎;孕育著將要翻天覆地的浪潮漸漸退下能量回歸平靜。
叫程願除了眼前的人,好像再沒有心力去想其他的。
程願半眯著眼,看頭頂模糊的天花板、看床頭搖晃的燈光、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