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程願確實偶爾會忘記許時懸原本的性格。
甚至於漸漸的,他內心深處也很難對許時懸產生什麼畏懼的情緒。
程願心想,在這方面,他確實是無師自通地學會了得寸進尺。
直到此刻,程願心中忐忑橫生。
但他仔細品了品,其實好像也不是懼怕許時懸真的會捏死他或者怎麼樣,更多的好像是……心虛。
程願脖頸仍被桎梏著,他一動沒動,連抬眼多看許時懸都不敢,他垂著眸,低聲回答:「沒、沒有。」
許時懸呼吸微沉、臉色冷厲,他看著眼前人迴避的模樣,眼神越發沉黑如墨,渾身氣壓低得嚇人。
前天早上他去公司之後,就莫名其妙地感覺有些心神不寧。
可前一天晚上程願表現得實在太乖了,許時懸光是想想便忍俊不禁,這也叫他一時忽略了心中的直覺感受。
好在他早跟程願說了中午要回去,於是上午一開完會許時懸便往回趕了。
他想著程願或許還在睡覺,既沒打電話也沒發訊息打擾他,去商超買了點菜,還順便買了個夾雪的小鴨子模具,他覺得程願一定會喜歡。
卻沒想到,待他回家後,家裡卻空無一人。
許時懸裡裡外外找了個遍,衣櫃裡都看了,確認程願確實不在,家裡唯一的活物只有在客廳裡追著自己尾巴轉圈憨跑的許圓圓。
許時懸把小鴨子模具放在茶几上,坐在沙發間沉默半晌,沒有第一時間去追問程願。
大概是又突然有什麼事吧,程願本來就跟他說了中午不用回來,是他自己非要回來的。
許時懸時刻提醒自己,不能把人看得太緊。
他想解釋去向的話,回家以後自然會告訴他。
而程願不在,許時懸自然也沒了做飯吃飯的興致,隨便喝了杯牛奶便在沙發上繼續工作了起來,順便等著程願,這樣他一回來就可以看見他。
可直到下午三點,大門都一直沒有要開的動靜。
許時懸盯著電腦螢幕,心下焦躁越甚,決定再等半小時,再不回來的話,他發訊息問問總不過分吧?
許時懸便又處理起了最後的工作。
完畢之後,他將手邊的資料放回了書房。
然後他終於在書桌上,看見了那封手寫的信。
信件不長,不消片刻許時懸便看完了內容,再抬頭時,臉色好似仲夏的疾雨,頃刻之間便大雨傾盆。
【許時懸: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經離開了燕城。
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和幫助,真的十分感謝,我無以為報。
相比之下,我不僅沒為你做過什麼,反而給你帶來了傷害,歉意輕微,不足平你心頭憤然,但還是想在這裡和你說聲對不起。
希望你不會氣憤太久。
好在我以後不會再回燕城了,希望你未來萬事無憂。
——程願】
程願這封信裡特意沒有暴露過多的情緒和打算,因為他並不想留下任何疑點和可供品味的念想,他只是想給許時懸一個交代。
若是換了其他人,在聽到賈銀落錄音裡那番話再看到這封信之後,自然就會明白,此間事了,兩人緣分已盡,未來不會再見面了。
就算一時鬱氣難消,應該也不會大費周章地做些什麼,既麻煩、也有失體面。
但千防萬防,偏偏這個人是許時懸。
許時懸把這封信放進最底端的抽屜,隨之凜若寒霜地走出了白棲園。
他一邊往小滿居去,一邊面無表情地給程願打電話發微信。
而程願不愧是程願,時隔多日,還是一如既往地乾脆決絕。
他所有聯絡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