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對於眼下這種狀況著實經驗匱乏,是以一時之間只愣愣地眨著眼,好似全然不知該作何反應,只能任由對方作亂。
許時懸見他突然這樣乖順,心中越發滿意。
只不過這傢伙讓他吃癟這麼多次,他可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
認識許時懸的人都知道,他是個報復心極強的人,所以懲罰才剛剛開始。
許時懸鼻尖漸次向下,同程願的肌膚只是毫釐之間,呼吸起伏間像是羽毛在輕輕地刮。
一路從表層吹拂到了骨頭縫裡。
程願感覺頭皮都麻了,他不太受得了,想伸手推開,卻又見這人在他脖頸間嗅了嗅說:「好香,白桃味的。」
經他提醒,程願這才想起,他剛剛泡澡時好像是隨手拿了瓶精油滴了點在水裡,原來是這個味道的嗎?
但接下來,他卻沒有心思去糾結這個問題了。
在肩胛感覺到一陣尖利刺痛時,程願驀然又想到了對方的微信頭像。
都喜歡咬人。
而自此開始,接下來的一切似乎都順理成章。
許時懸拿回了主動權,程願便才終於像一開始打算的那樣,只需要配合就好了。
尷尬的氛圍漸漸趨於潮熱,就像南城六月底的天氣,又濕又黏,卻又總是無時無刻無孔不入地包裹著人們,叫人透不過氣來。
程願幾次想逃離,卻又幾次被留下。
忍無可忍之時,腦中零散地想,不是說他是僱主,要聽他的命令嗎?那現在為什麼讓他停他不停!
每每出口想要質問,卻都會被吻得句不成句。
眼冒金星昏過去之前,程願滿心盤旋著懷疑,他這個錢真的不是花來找罪受的嗎?!
而他找的這個人,似乎也不是能夠輕易被驅使的,更像是一匹不受控制、為所欲為的狼。
……
程願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中他像是一個孤獨的旅人,卻誤入鬣狗環伺的叢林,好像隨便哪一匹都能隨時撲將上來咬下他的一口血肉。
在他瀕臨極限之際,那些鬣狗卻忽然消失無蹤,好像是受到了威嚇,他被一隻威風凜凜的狼納入了保護範圍。
可再一環顧,四周好像都是冷冰冰的囚籠,他安全了,卻沒有自由了。
而那頭狼,也一直在暗處幽幽地注視著他。
夢到這裡戛然而止。
程願眼球快速轉動,最後突然一個抽搐,猛地驚醒過來。
程願睜開眼,有些失神地望著天花板。
「怎麼了?做噩夢了?」
身側忽而傳來一道詢問的聲音。
程願偏頭一看,發現身側的人不知何時已經醒了,正撐著腦袋注視著他,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見他看過來,又伸出一隻手過來將他攏進懷裡。
程願剛開始沒什麼反應,可過了一會兒稍稍清醒點之後,突然覺得兩人這姿勢有些奇怪。
就……沒必要吧。
程願想了想,默默地翻了個身,準備下床。
不想那隻手臂又挪到了腰間把他給箍了回去:「還早呢,才七點,再陪我睡一會兒。」
程願其實有點想說,我是能接著睡,但你其實可以走了。
只是對方腦袋親暱地在他背後蹭了蹭,叫他覺得如果這樣說是不是有點過分?
不過這倒叫他也想起來了,昨晚這人才更過分!
花錢的程願突然氣不打一處來,他在被子裡蹬了下對方的腿:「你放開我。」
許時懸經過上次的教訓,半晚上醒了好多次,回回看程願還在身邊睡著沒跑他才又接著睡,但沒一會兒又會醒一下,是以一晚上沒怎麼睡實在,這會兒正迷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