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又是“老饕”,聞言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跟了上來:“今天我可要大飽口福了!”
二人行過幾條街,又拐過一個彎,路過一家老字號當鋪門口時,一道行色匆匆的人影從當鋪中走出,險些與張宥撞在一起。
說時遲,那時快。
謝拾伸手抓住張宥的胳膊往旁邊一拉,後者得以穩住身形,另一個人卻無有這般幸運,腳下一個踉蹌,幾兩碎銀摔了出來。
這人連忙蹲下身去撿銀子。
“這位兄臺沒事罷?”
謝拾關心一句,回過身來正欲幫忙,不料聽到他聲音的人卻像是觸電一般,胡亂將碎銀往袖中一收,不曾答話一句,被鬼追似的匆匆跑走。
謝拾:“……?”
他滿頭霧水地收回目光,暗道一聲怪人。倒也沒將此事放在心上,轉身繼續上路。
張宥面上卻若有所思,走出幾步,他突然一拍手:“——那不是龔興源嗎?”
他回身又看了一眼,語氣愈發篤定:“我說怎的有幾分眼熟,今日他換了一身打扮,遮遮掩掩的,我險些沒認出來。”
“……竟然是他?”
謝拾細細回憶,也反應過來。
反應過來後便是驚詫,方才龔興源可是從當鋪裡出來的:“龔兄已然困窘如斯?既如此,何以依舊留在京師未曾返鄉……”
等等,哪裡不對……他不是知州之子嗎?總不至於來京城一趟便耗空了錢囊罷?
“我倒是略知一二……”
張宥不曾透過會試,這些日子算是清閒,也就知道了許多謝拾不知道的小道訊息。
他輕咳一聲,似乎感覺背後議論人不大好:“我只聽人提了一嘴,都說是從龔家下人嘴裡傳出來的,龔兄尤且不知……”
“……聽聞龔兄雖是知州之子,卻非嫡非長,當年上學堂的機會都是姨娘求來的,中秀才後尚且風光了幾日,此後二十年不中,便成了笑話。這些年全靠姨娘妻子供他讀書,兒女都節衣縮食……若非一朝中瞭解元,龔知州對他刮目相看,此番他上京趕考,只怕難有前呼後擁的排場!”
至於龔興源何以短短時日便淪落到典當物什,謝拾回憶起此前在湖廣會館所見所聞,對方
日日宿醉而歸,還傳出不知真假的風月謠言,倒是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
≈ap;dash;≈ap;dash;二十年不得中舉,一朝桂榜奪魁揚眉吐氣,本是意氣風發上京趕考,誓要進士及第,沒成想會試泡湯,又自甘墮落,掏空了錢囊,難怪他遲遲不肯也不敢返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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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此節,他神色染上幾分不豫。
京城居,大不易。龔興源目前顯然沒有自力更生的意思,離下科會試尚有四年,他繼續滯留京城,只能指望家裡年年給他寄錢。
龔知州給予庶子的支援終歸有限。倘若不知儉省,豈不是又靠家中女眷供養?
謝拾不免為她們嘆息一聲。
不獨龔興源,不知多少讀書人背後都傾一家之力,若然將來出人頭地,有所回報也就罷了。似他這般,豈非虛耗一家心血?
都說美食能療愈心情,此言不假。
被某人敗壞的心情終是被美味佳餚療愈,坐在不大的食肆裡,隨著熱騰騰的飯菜不斷將香氣送入他的鼻間,謝拾食指大動。
張宥亦是大讚,嚐了一口魚羹,他連道這一趟沒有白來:“……果然滋味獨到!”
突然憶起那些年出現在《致知集》上的美食賞鑑·謝知歸強推,他一時忍俊不禁。
樂極生悲的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