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謝拾,隔著老遠就喊:“小友你可算是來了,我等你等得好苦啊!”
哪怕最貪婪的守財奴看向金山的眼神也不過如此,此時的玄真道人看向謝拾的目光卻猶有勝之。他這些日子確實有不少收穫,也積攢了一肚子的疑問,偏偏這些疑問只有夢中見過仙人的謝拾有可能解答。
謝拾驚訝地上下掃視著鬚髮凌亂的玄真道人:許久不見,怎的像是換了一個人?
沒時間深究這個疑問,一聽玄真道人話風中隱隱透出研究造化之學小有所得,謝拾便迫不及待地拉著人往裡走——那還等什麼?快快快,這就來一起探討探討啊!
這對忘年交頓時一拍即合,顧不得什麼繁文縟節,紛紡一頭扎入白雲觀的靜室中。
沒過多久,白雲觀的道童再次驚訝地發現,原以為能幫“老神仙”恢復正常的“小神仙”反而被“老神仙”給帶歪了?罪過罪過,觀主該不會被人家長輩找上門罷!
道童心中擔憂,不勝唏噓。
謝拾卻沉浸於“得道”之樂。
來時還是個俊秀出塵的小少年,再次出現在人前時,臉上已是灰一道白一道,就連那身乾乾淨淨的衣衫都被染得花花綠綠。
偏偏他臉上卻透著發自內心的笑容,一雙眸子亮得驚人,彷彿在深山中挖出了金礦。
一旁的玄真道人亦興奮不已。
“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矣!”他高興之餘不乏遺憾,“若是我能早二十年遇上小友,此生定能在大道上走得更遠……”
從前讀過的道經丹書,如今大半都可棄如敝履,半生蹉跎,他終是走上正確的道路!
與玄真老道的一番交流令謝拾大有收穫,他決定繼續“放置”這隻特級經驗包,每隔一段時間便上門交流,吸取一波經驗。
滿載而歸的謝拾又恢復了規律的日常,再次將大部分精力投入到讀書學習之中。
不知不覺,二橋村的村民們也習慣了每天清晨經過謝家時都能聽到牆內傳出的朗朗讀書聲,偶爾還能透過大開的院門看到小少年就坐在院子裡的柿子樹下揮毫潑墨。
清風拂動他月白色的斕衫與潑墨般的髮絲,他的輪廓不知不覺愈發分明。昔日一團孩子氣的小傢伙就要長成翩翩少年郎。
不過,近來謝拾已感覺筆下文章寫來寫去無甚差別,似乎遇到了瓶頸,難有多少進步。
他索性將目光從經義上移開,史書、詩集、雜談、筆記……手邊有什麼讀什麼,拋開舉業的銍錮,迴歸求知的初心。
這是來自胖狸貓的建議。
身為以“求知進取()”為核心的系統,旁的它或許不懂,引導宿主求知卻毫無問題。
不得不說,這一建議甚好。
如此博覽群書半月,謝拾下筆時立刻思如泉湧,再無此前被掏空的感覺,反而文不加點,一揮而就。回過神來,他再看自己作出的文章,文采進步不大,義理依舊貫通,卻多出了一股從前沒有的味道。
這股≈ap;ldo;味道?()?[()]『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十分熟悉。
謝拾想了又想,恍然道:“院試時我超常發揮作出的《周易》文可不正是如此?”
若說二者有何共通之處,大概都是不曾刻意雕琢文字,只憑腦中一縷靈光,胸中一腔感慨,便下筆如神,一氣呵成罷?
聽謝拾如此說,胖狸貓也若有所思:[這不就是直抒胸臆?畢竟科場都是命題作文,考生作文得揣測考官心意,做出來的文章難免失之天然,遠不如直抒胸臆。]
“沒錯。”謝拾重重點頭。
“白樂天有言,文章合為時而做,歌詩合為事而著。想來也是差不多的道理。”這一刻,他對下筆做文章之事已有明悟,“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