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棍挑落,顧千戶攥住手,他揉著指關節,臭罵道:“今早你是吃什麼大補丸了?一身的牛勁。”
趙西平笑一聲,他撿起武棍耍個花招式,見時辰差不多了,他拋下武棍,說:“今早我先走一步。”
話落,人已經跑出校場。
趙西平直奔城北客舍,他一路快跑過去,超過一個又一個挑草捆的小販,人家跟他打招呼,他揚手回應。
隋良接手了盤賬的活兒,隋玉便出門散步,她去牲畜圈牽出大黑狗,將小黑也放出來,拴在樹上的大公羊咩咩叫,她過去把羊繩解開,豬熟練地拱著羊往草多的地方走,隋玉跟在它們後面。
大肚子駱駝打個響鼻,隋玉吹個口哨回應,大黑狗支起一隻耳朵歪頭看她。
隋玉又衝狗吹個口哨,大黑狗樂顛顛地搖尾巴。
“去。”隋玉撿根棍子扔出去,大黑狗迅猛地追了過去。
趙西平找過來時就見到這一幕,隋玉也看見他了,她將狗叼回來的棍子朝他扔過去。
“崽兒他爹,你回來的有點早啊。”
趙西平樂了,他繞過搖頭擺尾的狗子,走過去坐她旁邊,說:“再喊一聲。”
“崽兒他爹。”
“哎!”
“傻子。”隋玉捶他一拳,她坐在春風裡,笑如一朵怒放的迎春花。
夫妻倆沉浸在喜悅裡,只是安靜地坐著,不用說什麼,心裡的喜意就綿綿不絕往外湧,偶爾對視一眼,臉上的笑意就會拉大。
大黑狗跑累了,它跑到隋玉腳邊臥下,啃著那根沾滿口水的棍子咔嚓咔嚓磨牙。
遠處的客商正在給駱駝刷毛,駱駝噗嗤噗嗤打響鼻,啃草的公羊循聲望去,靜望片刻,又低頭啃食新冒頭的青草。
天上白雲悠悠,鳥雀憑空掠過,掠向雲層,迎向刺眼的金光,呱唧幾l聲,荒原上的雜樹枝頭多了幾l道鳥影。
當屋頂的煙囪冒出炊煙時,叮叮噹噹的駝鈴聲由南向北而來,蹄聲響亮,這又是一個大商隊。
“來客了,來客了。”阿水大喊。
趙小米走出來,問:“小雞買回來了?”
“買回來了,買了兩百隻小雞,還送了三隻。”殷婆挑著兩筐的小雞仔,問:“娘子呢?這兩百隻雞養在哪裡?”
“豬圈不是有空的?你把小雞關豬圈裡,等養熟了再放它們出來尋食。”趙小米交代,“往後有什麼事先找我,我拿不準的再去問我三嫂。對了,不是還有四隻老母雞,你今晚逮一隻宰了,雞肉裝瓦罐裡塞灶洞裡,明早掏出來給我三嫂喝。”
殷婆心裡一動,她猜出應該是隋玉有喜了,不過主家不說她就不打聽。
商隊靠近,趙小米過去招呼,阿水看了看,她選擇跟殷婆去看小雞。
太陽越升越高,隋玉曬得微微發熱,她還有些犯困,頭一歪靠在男人懷裡。
“你在想什麼?”她問。
“沒想什麼。”趙
西平抬臂攬住她,說:“今天的天真好。”
“對呀。”
晌午了,豬惦記著迴圈等食,它主動驅趕公羊往回走,公羊不服,試圖用羊角拱它,躺在草地上睡覺的大黑狗一躍而起,低聲吠一聲,大公羊兩面受擊,頓時老實了。
隋玉跟趙西平默默看著,等豬羊狗走遠了,夫妻二人也起身往回走。
“不用你陪著我,你該做什麼還去做什麼。”隋玉輕快地說,“我該吃吃,該睡睡,在這兒有事做又不受累,你不用擔心我。”
“我不擔心你,是我想黏著你。”說完這句,趙西平轉而說:“下午我就去地裡幹活兒。”
隋玉笑看他一眼,伸手挽住他,在靠近客舍時,她又鬆開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