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不斷變化著顏色,即使因為年關將至,來柏林夜的人越來越少了,他們好像還是那副精力旺盛的樣子。
“沈渙?”
我微微皺起眉,扭頭看了一眼許欽言。
他的臉上起了一層很薄的紅暈,眼睛裡閃著光。
“你還沒有給我答案呢,建海市會下雪嗎?”
在我的記憶裡,建海市下雪的次數屈指可數,但是我偏偏不想給他答案,在樂聲中走了出去。
我沒想到今天夜裡會下雪。
很輕很小的雪花,在路燈的燈光下緩緩地降下來,在路邊、屋簷上落了很薄一層,就連風都像是怕驚動了這層雪,停了下來。
我不由自主地伸出手,看著雪花落在我的掌心。
“這種小雪沒什麼意思,”許欽言在我身後開口,打斷了我的思緒,“加拿大雪更大,你沒有看過,真的很可惜。”
我不覺得這有多可惜。
世界上沒有看到加拿大的雪的人那麼多,難道他們也會覺得可惜嗎?
我把手收了回來,準備回家。
許欽言上前一步,擋住了我的去路。
江肅洲沒騙我,看許欽言這個樣子,他應該是真的喝多了。
我環顧四周,等了好半天也沒看到靳重,只好問他:靳重呢?
許欽言挑了挑眉,還是那副不清醒的樣子:“靳重?靳重是誰?”
我沒有跟醉鬼打交道的經驗,退後一步,一邊思考該怎麼從他身側離開,一邊隨口回答:世界上最愛你的人。
“我媽媽的名字不是靳重。”
我:……
我沒看出來他居然挺有孝心,只好重申:我要回家,能讓讓嗎?
“不能。”
許欽言寸步不讓地站在原地,他上下打量著我,過分赤裸的目光讓我深感不適,皺起了眉。
“幸虧……”許欽言低低地笑了起來,他低下頭,抵住了我的肩膀,迫使我整個人靠在牆上,被迫仰起了頭,“幸虧把許衷迷得五迷三道的人是你,不是哪個從犄角旮旯冒出來的鳳凰男——他真有勇氣,對吧?”
我不知道許欽言在發什麼酒瘋,他離我太近了,我都能看到他眼睛裡倒映著自己的身影。
“如果我吻了你,你會告訴許衷嗎?”
許欽言的手輕輕滑過我的衣領,按住了我的後脖頸。
他的體溫很低,我打了個寒顫,想把他推開時,聞到了從他嘴裡傳出來的,濃郁的酒香。
“我做不到”
我從來都沒想到這種事會發生在我身上。
許欽言按住我後脖頸的手用了力,他盯著我的眼睛,混混沌沌的,怎麼看都不算是清醒。
我不知道自己該拒絕還是同意,在我所認為的計劃中完全不存在這個環節,更何況我不認為許欽言此時此刻索吻的表情,是真的愛上我了。
“別動……”許欽言皺起了眉,他嘴裡呵出的酒氣太濃了,讓我都有一種自己也喝醉了的錯覺。
他的嘴唇就要碰上了我的唇角,我心裡止不住地感到噁心,被他抵住的肩膀用了力,就在要掙脫開的時候,旁邊突然傳來了一陣拉力。
我被嚇了一跳,順著那道力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