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震耳欲聾,幾乎要蓋過了響徹整個柏林夜的音樂聲。
我把高跟鞋換成了短筒靴後,又坐了一會兒才走出去。
大多數人都圍在舞臺旁邊,江肅洲靠調酒賺小費,見生意被林小陌攪黃了不少,正對著在舞臺上扭屁股的林小陌翻白眼。
我輕輕敲了敲桌子。
江肅洲看到是我,原本亮起來的眼睛就暗淡下去:“我還以為給我小費的金主爸爸來了呢。”
我笑了笑,指了指蜜語林。
“剛才沒事幹,已經給你調好了。”江肅洲從臺下端出了酒,“還是你送過去?”
我搖頭。
“那行——小宋,來活了。”
小宋看了看江肅洲,又看了我一眼,沒吱聲,端著酒走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江肅洲拍我的肩膀:“別看了,你自己不願意送的——酒被潑了我可不負責。”
沒過一會兒,小宋就走了回來,他手上拿著托盤,對我說:“沈渙,那位先生說要見你。“
“你算什麼”
我起身就要走,江肅洲一把按住了我的手:“沈渙!”
我偏過頭看了他一眼,五光十色的燈光將他臉上的神色照得晦暗不清,唯獨看得清的是他皺起的眉。
我知道他不想要我去,但是……
但是讓我過去的人是許衷。
我把手抽了出來,朝他笑了笑:沒事的。
小宋拿著托盤讓開了道,江肅洲沉著臉看我,沒再說什麼了。
我從人群中穿過,濃郁的香水味混合著酒香和汗臭雜糅成一股難聞的味道,撲面而來。我看到許衷蹺著腿坐在卡座上,遙遙地看著我艱難地走到他的面前。
我知道他看不懂手語,剛想把手機拿出來問他有什麼事的時候,依偎在他懷裡的陳渡開了口:“你叫什麼名字?”
我愣住了——叫我過來的不是許衷嗎?
可是我回想著小宋的話,他不認識許衷,也不認識陳渡,他告訴我“那位先生要見我”的時候,又沒說“那位先生”就是許衷。
如果要見我的是陳渡,這件事倒也合情合理。
我想不出來許衷點名道姓要我過來的理由。
“我問你話呢,你聾了啊?”陳渡捏著嗓子問我,白眼像不要錢似的對著我翻,“你叫什麼名字。”
我把手機從口袋裡拿出來,打字道:沈渙。
“名字真難聽,是吧?”陳渡撒嬌似的問。
我看了許衷一眼,他手裡端著那杯泛著氣泡的蜜語林,桃色的酒水倒映出明晃晃的燈光,看著格外澄澈。
他將那隻空著的手伸過去,陳渡就溫順地靠了上去:“是不是呀,許少?”
許衷一邊微微搖晃著手裡的酒杯,一邊勾住了陳渡柔軟的頭髮。他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又在陳渡的笑容裡開口:“他的名字不好聽,可是臉好看啊。”
陳渡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似乎有些不確定地抬起眼去打量許衷的神色,就連我都有些緊張地去揣測許衷這麼說的原因時,許衷隨手將酒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