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衷挑著眉笑起來,他將那杯酒一飲而盡,“知道我對你好,就乖一點。”
我不太清楚許衷對“乖”的定義,但是這不妨礙我亮著眼睛去看他。
許衷挺高興似的,他保持抬著我下巴的姿勢,一動不動:“有人欺負你了,你不會反抗啊?”
我想低頭,可下巴被許衷抬著,動彈不得,只能一直盯著他。
我在孤兒院的時候,就因為不會說話被孤立過,雖然院長想過很多方法去調解,但是都沒什麼作用,時間長了,我也就無所謂了。
反正……
反正也不會有人在乎。
“要是沒有我,你該怎麼辦啊,小啞巴?”許衷輕輕摩挲著我的面板,“今年多少歲?”
我比劃道:二十三。
“才二十三,”他笑著說,“我都要二十六了。”
我在搜尋引擎上看到過他的資料,知道他的年齡,但是這跟他親口告訴我是不一樣的。
“收拾一下,”許衷說,“我叫人把你送回家。”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看到他似笑非笑的目光後,才像被燙到了一樣收回手。
我比劃道:那你呢?
你不像昨天那樣,也坐上送我回家的車嗎?
許衷沒有回答。
我以為他是沒看懂我的手勢,起身要去拿手機打字的時候,被他攔住了。
“這種簡單的手勢,你不打字只比劃,我還是能看懂的。”
我這才坐回去,又看著他。
“你乖一點,”許衷拍了拍我的腦袋,不知是有意無意的,收回手時還碰了一下我的耳朵,我抖了一下,許衷笑道,“自己回去,我留在這裡等老楊。”
我記得他嘴裡的老楊是柏林夜的老闆,我不太明白他等老闆幹嘛。
是跟林小陌有關嗎?
許衷已經把訊息發了出去:“你在這裡等兩分鐘,小張馬上就到。”
我其實是想拒絕的。
拒絕許衷好像沒什麼目的的示好,拒絕許衷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要為我出氣。
他不是什麼慈善家,在那麼多苦難人群中,怎麼就偏偏挑中了我一個不算過的多麼艱難的啞巴伸出援手了呢?
可能許衷做事也不太關心原因,他收到訊息後,把我的手機往我口袋裡一塞,指了指後門的方向:“還是那個地方,那輛瑪莎拉蒂,去吧。”
我一步三回頭地看他。
許衷含著笑看著我猶猶豫豫又依依不捨,沒有流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我經過舞臺的時候,看到林小陌正喘著氣,惡狠狠地瞪著我,不知道是太累了還是覺得委屈,他戴了美瞳的那雙眼睛裡都像瀲灩著淚光。
江肅洲倒是有意想攔我,可小宋跑過來說3座要一杯星星點火,正好是許衷的卡座,他就沒時間問我什麼了。
我坐上車後,依舊沒什麼實感,駕駛座上的小張格盡職守,沒跟我說一句話,把我送到小區門口後,也只是彎了腰向我鞠躬。
我回到家,去向江肅洲打探訊息。
【我】老闆是不是來了?
江肅洲回的飛快。
【江肅洲】我正想問你呢,今天十一點就關了門,老闆突然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