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睡吧,幾天沒睡,困。”
陳修原本想再多問問,見他合上眼?,便把話嚥了回去。
……
第二天上午,白解等人回到城裡。下午,住在醫院的傷兵好轉了些?。
此地不宜久留,他們便準備離開了。
分別之際,沒有依依不捨的纏綿,也沒有一句煽情的話語,所有人都平靜而嚴肅,只道:
“一路平安。”
杜召出來太久,得?儘快回滬江,陳修原的假期也不多了,不能?再送他們一程。
三?人在街頭目送戰友們遠去。
陳修原負手而立,喃喃道:“你覺得?她會老實聽話嗎?”
杜召:“不會。”
白解:“我也覺得?。”
陳修原睨向杜召:“那?還讓她跟去。”
“萬分之一的希望也得?試試。”杜召轉身,兀自前?行,“走吧,回我們的戰場。”
……
陳修原得回趟老家,帶些東西作掩護,途中便同他們分路而行。
杜召和白解在南京停留兩天,與慕琦見了一面,暗殺兩個漢奸,才回到?滬江。
與陳修原一同潛伏去中島醫院的芝麻去延安了,阿礫被安頓在假扮他妻子的地?下工作者那?裡。剛到?車站,白解就迫不及待趕去看孩子,頭一回分別這麼長時間,抱住阿礫就是一頓猛親。
要走時,阿礫又哭又鬧,捨不得女人,拽著她的衣服不肯走。
杜召看這難捨難分的場景,便道:“就讓阿礫在這多?住兩天,你明?天再來?看他。”
白解哪捨得,摟著孩子不肯撒手:“那?我?在這多?待會,晚點回去。”
於是,杜召獨自一人先行回家,到?圍牆外的大門口,發現屋裡亮著燈,阿礫放在同志那?兒照顧,家裡保姆被杜召放了假,可能是湘湘回來?了。
可為什麼門是上了鎖的?賊總不會這麼光明?正大地?開燈行竊,估計是湘湘從後門進來?,拿了藏在院裡的備用鑰匙進的屋。
杜召開鎖進去,穿過院子推門走進房裡,鋪面而來?一陣飯香,廚房有人在做飯。
“湘湘。”他換了雙鞋,朝廚房走過去,只見一個熟悉的背影在裡頭晃動,他心裡不由緊了一下,快步走近。
廚房裡的女人端著菜轉身,朝他笑起來?:“回來?的真?巧,剛做好,來?吃飯。”
杜召眉頭緊鎖,格外凝重地?看著她:“筠筠。”
鄔長筠走出來?,把盤子放在桌上,又要進廚房。
杜召扼住她的手腕,把人拉至自己身前?:“怎麼回來?了?”
鄔長筠仰視著他:“我?不想再留你一個人戰鬥了。”
杜召咬了下牙,沉默了。
“上次你讓我?走,我?走了,”鄔長筠苦笑了一聲,坦誠道:“從分開那?一刻起,我?就開始瘋狂地?想你,師父的死只是個導火線,事實上我?一直想回來?,杜召,我?——”
杜召忽然將她緊緊抱在懷裡,臉埋在她的頭髮裡,讓聲音變得沉悶:“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回來??”
“昨天我?就過來?了,可是你沒到?,從芙城到?滬江必從南京轉車,我?去車站問了這幾天的班次,昨天是四點,今天是六點半,明?天是兩點四十,我?就來?碰碰。”
“翻牆進來?的?”
“嗯,翻進來?,又爬上二樓露臺,杜老闆下次出遠門記得檢查每個門有沒有上鎖。”
杜召不吱聲了。
鄔長筠戳戳他的腰:“生氣了?”她推開杜召,笑眯眯地?看他,“彆氣嘛,喝點湯消消氣,好不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