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運奉皇命,每半年會來一次慶陽城,爭取能夠將言清禾勸說回去。
但是十年過去了,言清禾依舊是我行我素。
聊天,可以。
喝酒,也行。
但是讓我回去?想都別想。
要不是言清禾一直保持著對皇家的尊敬,而且向來哪也不去,皇帝都差點以為言清禾投敵了。
說到這的時候,言清禾咧嘴自嘲的笑了笑。
“是不是覺得挺不可思議的?遠在數千裡以外,陛下就知道老夫沒有二心?”
凌晨沉默不語,他不蠢,從言清禾的表情來看,言清禾必然是被盯著的。
能當帝師的人未必是好人,但是能當帝師的絕對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若他是皇帝,讓堂堂帝師到處亂逛也不會放心的。
言清禾見凌晨不說話,頓時像小孩一般一撇嘴。
“你這小子,跟你聊天忒沒勁,沒錯,陛下派人盯著老夫呢,探幽……嘿~以為老夫不知道?”言清禾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
言清禾其實想說,皇帝都是他看著長大,然後一步一步走到那個冰冷的座位上的,但是這話他不能跟凌晨說。
“探幽?”凌晨有些好奇,又是一個沒聽過的詞彙。
“嗯,探幽,一個暗處的情報組織,景國有探幽,梁國有天晝,只能告訴你這麼多了,說的多了對你沒好處。”言清禾輕聲說道。
“小僧明白。”凌晨點了點頭。
“以後行事,謹小慎微一些,天知道在你身旁的經過的人裡面有沒有那些人呢?”言清禾輕輕拍了拍凌晨的肩膀。
凌晨聞言起身對著言清禾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晚輩感謝先生教誨。”
“好好好,不錯不錯,哈哈哈哈……”言清禾見狀撫須大笑。
“先生,那你為何不回去呢?”凌晨坐下後,忍不住問道。
“你不是文人,你不懂,文人安身立命靠的是一身浩然正氣,若是有幸到大成境界,諸邪辟易,萬法不侵,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可殺人退敵。”言清禾面露嚮往的說道。
“但是文人的根本是背後這根骨頭。”說著,言清禾拍了拍凌晨後背。
“傲骨?”凌晨面露詫異之色。
“沒錯,就是傲骨,若文人是你這腰間的酒葫蘆,浩然正氣就是裡面的酒,傲骨就是這葫蘆塞,沒有塞子,那再多的浩然正氣也留不住啊。”
“浩然正氣好修嗎?”凌晨聽著言清禾的話,也是有些嚮往。
張口唸一句詩,敵人便身死道消,這是何等的優雅啊。
“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分人的。”言清禾搖頭嘆息道。
“老夫空活兩百餘歲,依舊被擋在門外,書林院的院首馮繼儒比老夫小了近百歲,卻一腳踏到了門裡。”
“帝師?狗屁的帝師,我也配?”言清禾自嘲一笑。
凌晨沉默不語,他不是文人,但是卻也能感受到言清禾那心中的悲哀與不甘。
頂著帝師的名頭,卻連一個小輩也比不過,或許這就是言清禾不肯回去的原因吧?
凌晨伸手拿過一個茶杯,將葫蘆裡的竹葉青倒出一杯,推給言清禾。
言清禾低頭看了一眼,默默端起杯一飲而盡,因為喝的太急,一張滿臉嗆的通紅。
但是言清禾咬牙硬撐,愣是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或許再過三十年,老夫連馮繼儒的弟子都比不過嘍……”言清禾放下茶杯輕聲道。
“或許……正是您將這些東西看的太重,所以才……”凌晨遲疑片刻開口說道。
不過凌晨也只是說了半截,他怕言清禾承受不住,畢竟自己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