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著眼,獨自在這空間中,看著側頂小窗透出的光線,他突然有了幾分寂寥的冷意。
風從窗子裡灌進來,他卻懶得起身去關上,任由風吹著,段弘俞將開了飛航模式的手機喚醒,點開私密相簿的一小段影片。
影片中,一室昏暗,月光流淌在床面,兩個身影交疊。
時常近兩個小時,段弘俞像在看一出電影。
靜靜地,沒有聲響。
只是電影中的主角特殊。
一個是他,一個是秦暘。
在那樣的場景下,人是很難保持專注和清醒的,一切感官會為人類的原始衝動讓步,哪怕是段弘俞也不例外。
從旁觀的角度去看自己,像是開了上帝視角,段弘俞抽離在外,無比清醒地看著自己順著秦暘撩撥沉溺,這是種相當新奇的體驗。
他靜靜看著秦暘的攻勢,靜靜看著秦暘的柔情。
在某一刻,秦暘是佔據著絕對的主導權的,他兇悍無常,像頭危險的雄獅。
一滴汗順著秦暘的側頰滑到了下頜,忽地垂落,像砸到了螢幕外的段弘俞,淡漠的眼瞳微微顫動,段弘俞銜住虎口,細微的疼痛瀰漫,卻依舊沒有蓋過肢體泛起的漣漪。
手指探下,段弘俞輕輕撥出口氣,微潮的水霧瀰漫在螢幕上,蓋了同一層朦朧的薄紗。
在靜默的電影后半段,一切迴歸寂然。
這一出默片到了結尾處,段弘俞卻將聲音開啟。
鏡頭中,暗室下,秦暘攏緊了段弘俞身上的被子,他撐著上身,長久地低頭注視著。
忽地,秦暘動了。
他緩緩傾身,虔誠地落下一個吻。
吻在眉心,沒什麼力道,輕飄飄像羽毛掃過,昏睡中的段弘俞無知無覺,清醒的段弘俞卻感覺自眉心燃起一股熱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