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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沒給遼星餘安排值守,但他也沒睡,後半夜的時候一個人坐在周圍最高的一塊石頭上。雪豹在他身後給他當肉墊,尾巴卷著遼星餘的脖子想給主人當圍脖。
冷是真的冷,特別是將近凌晨的時候,通訊端顯示氣溫零下四十度。李迎剛剛在周圍逛了一圈,回到最前面的時候見遼星餘和雪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依偎在一起睡著了。
還是睡著之後的哨兵更可愛一點。
沒有那麼強的攻擊力,也沒有那雙填滿侵佔欲的眸子緊緊地盯著你。哨兵的警覺能力就像野獸一樣,李迎知道這一點。他在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看了這一人一豹一會兒,雪豹的尾巴緩慢地開始拍打,顯然已經知道了有人靠近。
李迎慢慢走近,知道雪豹對自己沒有防備,伸手拍了拍雪豹的尾巴,用嚮導觸絲跟這隻精神體做無聲的溝通:“別鬧,讓他再睡一會兒。” 靠得近了再看遼星餘的臉,這張臉著實優越,刀削斧鑿一樣的線條,閉上眼睛少了些殺伐果斷的氣質,顯得柔和許多。
遼星餘睫毛很長,這是李迎以前從來沒發現的。黑長的睫毛小簾子一樣蓋下來,遮住的這雙眼睛,幾小時之前還在盯著自己。李迎下意識伸手,沒想清楚這隻手伸出去要做什麼,只停在半空中,忽而對上了遼星餘睜開的眼睛。
……
李迎輕咳一聲:“怎麼在這裡睡。”
遼星餘抿唇,實話實說:“沒睡。”
李迎:“……”
遼星餘直起身子,把雪豹的尾巴撥開,感覺背後暖融融的,一坐起來冷風驟然吹進來,整個人冷得很是清醒:“沒裝睡,只是閉上眼睛休息。”
李迎點頭:“嗯,知道。”
李迎似乎不想在這裡繼續站著,在他退開之前,遼星餘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少將。”
被抓住手腕的人鎮定回他:“嗯?”
遼星餘卻搖頭:“沒什麼。”
少將,人類基地都沒了,制度也崩塌了,哪裡還來的什麼少將。李迎莫名其妙地開始想這個問題,走開之前回頭吩咐:“以後別叫少將了。”
遼星餘向來聽話:“好的。”
這種大規模的人類轉移,焦躁、恐懼和迷茫是無論如何也無法避免和擺脫的,長久相伴的情緒。轉移哨兵三千餘名,醫療隊提出最好可以一天為哨兵做一次精神梳理,以保證他們時刻處於冷靜、安全、高機動的完美狀態。
賀英卓暫且擔任了醫療隊的隊長,昨晚跟李迎提了這件事,不過語氣也猶豫。嚮導塔雖然幾乎全部嚮導都跟著李迎一起踏上的轉移的征程,可攏共也就五百人,其中過半是已結合嚮導,能為單身哨兵做精神梳理的嚮導只有一百多人。並且,這一百多人裡,只有三十個a級嚮導。
李迎當時沒說什麼,今早六點鐘,李迎卻展開了他的精神域。
賀英卓昨晚沒睡好,這才四小時的徒步,醫療隊昨晚看下來將近一半的平民覺得身體不適,顯然是完全不適應問溫室外的環境。這樣的情況要徒步前往南方基地是一個很大的問題,醫療隊沒想到太好的對策。
他驚醒的時候被李迎的精神域籠著,就算他不是哨兵,也仍然能感覺到緊繃的神經被舒緩。
一個出色的嚮導可以像這樣,展開自己的精神域,同時照顧到精神域裡所有哨兵。但就算是不懂的人也不難想象,這件事情的難度幾乎等同於把一個普通的人當成高精度的複雜機器,要同時完成許多件不同的事情。
如果每個嚮導都可以頻繁做到,那軍隊簡直可以說是無往不勝。
賀英卓睜著眼睛,睡袋的空間不是很大,眼前只能看見一片黑暗,他想:“雖然李迎再三強調,他沒辦法保證每個人的安危,但昨晚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