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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迎仍然在盯著他看,遼星餘卻只能狼狽地躲開視線。他逼著自己往後退開一步,這一步足以讓他的身體強烈抗議。他似乎在是失控的邊緣,而雪豹也不知什麼時候跳出來,正在躁動地甩著尾巴。
忽然,那香甜而誘人的嚮導素就像憑空消失了,連同空氣中的餘味也被一起抽走似的。遼星餘茫然地抬頭,李迎笑著對他說:“沒什麼事了,你去忙吧。”
你覺得我缺哨兵?
轉移第二十四天,轉移隊伍只剩下一半的人。
隨著時間越來越久,在溫室那種環境裡生活了二十餘年的“新人類”們終於無法支撐,他們沒辦法適應外界零下幾十度的環境,身體苦苦支撐了半月有餘之後,紛紛倒下。
十四天到二十四天的這十天裡是人數驟減的十天,不斷地有人死去,不斷地有人哭喊著想要回到溫室,不斷地有人感染了低溫病毒。賀英卓已經可以麻木、面無表情地給渾身大面積潰爛的患者推進去一管安樂死的藥物。
更糟糕的是,宗顏的腳並沒有好轉的跡象。
他開始發燒,白天有時候精神不錯,晚上氣溫最低的時候卻高燒到四十多度。退燒的藥物不要錢似的推進他的身體裡,有時候針頭扎進去宗顏甚至不會醒過來。
夏無臉色蒼白地坐在宗顏身邊,她這幾天很少說話,也不掉眼淚,只是靜靜地陪著宗顏。尤其想念他以前偷偷拿戰利品的罐頭,想念他坐在皮卡車裡說好冷說懶得動,想念自己喝營養液的時候宗顏偷偷衝一杯果蔬汁給她。
昏睡的時候宗顏偶爾會做噩夢,夢裡光怪陸離,一隻巨大的兔子玩偶突然張開大嘴想吃了他,或者是自己被凍在了冰層裡呼吸越來越困難。每每感覺死亡就在眼前,都能猛地醒過來。
醒來面前有時候是夏無,有時候是賀英卓。
賀英卓說過,宗顏的身體正在跟低溫病毒抗衡,就看是誰贏下來這一局了。要是普通人感染了低溫病毒,直接會發生軀體上的病變和反應,幸虧是宗顏,哨兵的身體素質本就比普通人強悍,這幾年三隊出外勤的次數那麼多,他多少也習慣外面的生活。
只是夏無抓著他的手,頭一次用這麼溫柔又可憐的語氣跟宗顏說話:“你加加油呀!不就是低溫病毒嗎,你打敗他不就好了嗎!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你感覺有沒有好一點?覺不覺得冷?傷口疼不疼?”
夏無話很多,生怕這次不說以後就沒機會了似的,吵得宗顏頭又開始疼,啞著嗓子喊賀英卓來,讓賀英卓把他這嘴碎的閨女趕出去。
宗顏的情況不見好轉已經讓人頭疼,李迎的身體卻也出現了問題。
遼星餘已經是第三次嗅到從他體內不受控外溢的嚮導素,李迎一副無知覺的模樣,直到第三次才被遼星餘箍著手腕,直接拽到了賀英卓面前。一個單身嚮導,還是李迎這種級別的嚮導,他的嚮導素對於哨兵們來說無異於誘人的催化劑。
一個人累到身體出現了問題,他自己心裡多半是有數的,或許是諱疾忌醫,也或許是擔心自己的狀況會給轉移隊伍帶來低迷的氣氛,李迎擺手說沒事,真沒事。
遼星餘第一次當著他的面狠狠皺著眉,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別動,坐在這兒。”
李迎無奈,賀英卓也同樣表情嚴肅,他展開自己的精神屏障,卻因為賀英卓僅僅是a級嚮導而摸不透李迎的情況。如果高等級的哨兵或嚮導自己不願意,那麼低等級的嚮導確實是束手無策的。
遼星餘就站在旁邊,賀英卓用嚮導之間的溝通方式,避著遼星餘跟李迎對話:“迎神,隊長這幾天都很擔心你,如果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你一定要跟我說。”
李迎看著他的眼睛,無所謂地笑,好像絲毫不擔心自己的狀況:“大齡單身嚮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