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乎到自身安危了,身在朝廷裡的人才開始緊張,連當時的皇帝陛下也開始害怕,甚至都有了遷都的打算。就在這個人心惶惶的時候,傳來了北境大捷的好訊息,這事情你可記得?”
“當然記得。”顧其暉皺著眉回道,“那時有一萬北境邊防軍沒有跟著大部隊後退,分散隱藏在深山裡,默默守了十日,等所有敵軍都前行後,從敵後給了他們致命一擊。”
嬌娘接著他說道,“對我們而言,那是天降神兵。對敵人而言,是那麼觸不及防的致命一擊。以一萬,殺十萬,毀糧草和路道,甚至讓敵軍無路可退。如果當時守城的主軍能過去支援,甚至可以把所有敵軍包圍,獲得全面的大勝。”
但是事情的結果如何,他們都已知道。
根本沒有支援的軍隊,那偷襲的一萬北境軍靠著三天三夜的廝殺,愣是逼著氣勢洶洶的敵軍不得不退回百里外。
等敵軍都撤退了後,才有那浩浩蕩蕩的“勝利之師”去收復城池。
這件事,無處不帶著諷刺。
顧其暉聽嬌娘說起這些,他能聽得明白,卻不知道她為何突然提起,又與他們有何關聯?
他的臉上出現了疑惑。
嬌娘都不用他開口發文,又繼續往下說,“你既然記得這麼清楚,那麼也應該記得,那一萬的北境軍裡,最後只剩下了四十二人,其中兩人是百夫長,一人是千夫長。而這位千夫長,正是這次偷襲計劃的謀劃人。”
“那又如何,這件事情跟你我有什麼關係?”顧其暉反倒是聽糊塗了,眉心緊縮。
“怎麼沒關係!三年前,當時的皇帝陛下特意召這位千夫長入京,以滋嘉獎。在長安街上,我們還遇到了那位千夫長,難道你不記得了嗎?”
“我是記得。可是那位千夫長拒絕了陛下的任職,連將軍都不願意做,後來就消失不見——”顧其暉說到這裡,突然的一愣,目光裡再一次的浮現了不可置信,緩緩地移動到了蕭荊的身上,“難道那個千夫長……”
蕭荊昂首挺胸的站在那裡,因嬌娘的話,他的腦海中也翻滾著那些記憶,比他們兩人都更加濃烈和清晰,粗獷的臉上帶著凝重,也有著一股凌冽。
他接著顧其暉的話說道,“沒錯,那個千夫長就是我。”
從一個千夫長提拔為統領數萬人的大將軍,可是天大的福氣,他卻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反而隱居在這窮鄉僻壤裡。
“怎麼可能……”顧其暉還是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
誠如嬌娘所言,三年前的長安街道上,他的確見過那位千夫長一面,可是那人剛從戰場上回來,渾身血腥之氣,讓人心底發寒,根本不敢靠近,記憶中也只是一個模糊的身影。
而且連大將軍都不願意做的人,如此的不識好歹,他記著又有何用?看書就上ΗāιΤΑиɡSΗUщU(海棠書屋)點て0Μ
兩個男人心思各異,嬌娘要說的話,卻還沒說完。
“你現在知道了他的身份,還是覺得他配不上我嗎?”嬌娘語氣沉沉的反問的顧其暉。
顧其暉言語遲鈍,勉強回道,“他又軍功又如何……現在無職無爵……也跟普通村夫無異……”
只論一個人的身份,來定論他的價值,是多麼膚淺的行徑啊。
嬌娘卻說,“配不上他的人,是我才對。當他們在拋頭顱灑熱血的時候,我們在都城裡享受著歲月靜好,指醉睛迷。要不是他部署的偷襲計劃,我們那時早已落荒而逃,連都城都不知道在哪裡了。如果真的國破,身份有什麼用?才學有什麼用?這些才是一文不值的東西!”
是她,配不上他。
無論是三年前,蕭荊對家國的貢獻;還是這半年來,蕭荊的對她的付出。
嬌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