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節度府,江州。
窗外寒意瀰漫,落葉繽紛。
節度使江萬城的書房內雖然放了幾盆炭火,可空曠的屋內依然顯得有些清冷。
書案上的文書奏報堆積地宛如小山一般。
江萬城這位東南節度使虛弱地身軀倚靠在椅子上,手裡拿著一份戰報細細地翻看著,神情凝重。
“咳咳咳——”
咳嗽聲時不時地在屋內響起。
那劇烈地咳嗽讓江萬城那單薄瘦弱的身軀也都跟著顫抖。
新上任的節度府大總管孫獻不動聲色地給江萬城換上了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
望著自家節度使大人那一副虛弱的姿態,孫獻這位大總管的心也一直懸著的。
畢竟自家節度使大人自從上一次大病一場後,一直都沒有痊癒。
如今又這麼操勞,他生怕自家節度使大人生出什麼好歹。
“節度使大人,您這身子骨還沒痊癒,醫官都說要多多靜養歇息。”
“要不今日就到這兒吧,這些文書奏報明日再處理。”
孫獻站在書案旁,他猶豫了一番後,這才壯著膽子好心地提醒節度使江萬城注意休息。
江萬城放下了手裡的文書,揉了揉自己疲憊的太陽穴。
“唉!”
江萬城嘆氣道:“年輕的時候在戰場上衝殺一天一夜都不覺得疲憊。”
“這如今看一些文書都覺得渾身乏力了。”
他苦笑一聲說:“這人當真是老了,不中用了啊。”
大總管孫獻忙在一旁說道:“節度使大人您是我們東南節度府的定海神針,東南節度府可離不開您。”
“我們東南節度府需要節度使大人您一直掌舵呢。”
“所以還請節度使大人多多愛惜自己的身子骨,不要太過於操勞了。”
江萬城指了指孫獻道:“你啊,盡撿一些好聽的話說。”
“這人吶,總有死的一天,我又不是神仙,哪能一直掌舵東南節度府?”
“只是這大半輩子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家業,如今卻僅剩下了巴掌大的地方,我實在是不甘心吶。”
孫獻自然明白自家節度使大人內心的苦悶。
他們東南節度府原本坐擁東南四州七府之地,富庶天下。
可如今卻被張大郎擠壓得僅剩下一州兩府之地,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這著實是讓人不甘心。
江萬城嘆氣地搖了搖頭,撐著桌子站起身來。
孫獻忙快步上前兩步,攙扶住了他的胳膊。
“節度使大人,您也不用太過於擔心。”
孫獻溫言細語地說道:“我們東南節度府良臣猛將無數,我們失去的州府,最終還是會回到我們手裡的。”
“唉,要是有那麼容易就好了。”
“這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吶!”
江萬城被攙扶著到火盆前坐下,滿臉愁容。
“這一次我們好不容易尋到了一個收復失地的機會,可鎮南軍都督楊威卻在短短數日內損兵折將上萬人。”
“倘若是這仗這麼打下去,別說收復失地了,我們能不能守住現在的一畝三分地都難說——”
想到鎮南軍都督楊威出師不利,江萬城的心裡就憋了一肚子的火。
要不是臨陣換將是大忌的話,他現在已經將楊威這個鎮南軍都督給撤換掉了。
面對自家節度使大人流露出的悲觀情緒,孫獻也不知道該如何地勸說了。
他岔開話題道:“節度使大人,我方才命人熬了您最喜歡的銀耳羹,要不要我現在端過來?”
江萬城很顯然也不願意在前線戰事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