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川自己也坐了下來。
他指著段明義,笑著道:“你心裡要是沒有埋怨的話,那就是言不由衷了。”
“你畢竟是我任命的戰時巡察使,你親自帶隊上街執行軍令,按理說是沒錯的。”
“我不分青紅皂白地將你免職,沒有護著你,你是不是想不通?”
段明義沒有吭聲。
他的確是有些想不通。
大帥可是同意了不允許軍隊擴大打擊面,以爭取人心的。
自己去阻止軍隊瓜分那些店鋪裡的東西,是執行軍令。
可大帥卻說自己處置不當,將自己一擼到底。
這著實是讓人鬱悶。
“你的委屈,我是清楚的。”
“其實也不是我不護著你,也並不是我張雲川是非不分。”
張雲川指了指自己道:“我是天下討逆兵馬大元帥,我需要考慮的更多。”
“這有時候啊,對錯並不重要,大局才是最重要的。”
“這就意味著,有人註定是要受委屈的。”
張雲川對段明義道:“這就包括那被一擼到底,從軍中除名的哨官。”
“你說他做錯了嗎?”
“肯定是有錯的,可是畢竟他有功勞在身,按理說訓斥一頓,打幾軍棍就行了。”
“可為什麼還要將其免職除名呢,那是因為需要拿他當典型,去教育其他人。”
“畢竟他挑釁了我的權威,挑釁了大帥府的權威!”
“不能開這個先例!”
張雲川說到這裡,嘆了一口氣。
“包括處理你也是同樣的道理。”
“因為你此次代表的是大帥府的權威,可是你卻處置失當了。”
“哨官不聽話,你直接下令抓捕就是了!”
“你要是下令抓捕,你就佔理,我也會為你撐腰!”
“畢竟對方違反軍令在先!”
“可是你卻採取了另外的一種耍無賴的方式。”
“人家推你一把,你就順勢倒地,說自己腰閃了。”
“你的確是讓自己處於一個弱勢的地位,可以給給對方扣上了一個以下犯上的帽子。”
“可是你這麼做,不僅僅那哨官不服氣,耿二、大熊他們也不會服氣的。”
“他們只會覺得你段明義不光明磊落,故意栽贓陷害。”
聽到這話後,段明義慚愧的低下了頭。
“我若是再護著你,那軍中的將士會怎麼想?”
“他們會覺得為我張大郎買賣不值當。”
“會覺得我重用奸逆小人。”
“到時候我就會因為此事,與廣大將士站在對立面了。”
“這馬上就要打仗了,要與遼州軍決戰。”
“這軍中的人心一旦散了,那就有可能失敗的。”
“所以為了大局,只能讓你委屈一下。”
段明義也意識到,自己的做事方式方法的確是有問題。
自己代表的是大帥。
要是當時強勢一些,直接抓人,可能就沒這麼多事兒。
可自己選擇的方式不對。
耍無賴的方式不僅僅沒有維護大帥的權威,還險些將大帥推到了和軍隊的對立面去了。
“可你畢竟是代表的我,那哨官對你的挑釁,那就是對我權威的挑釁。”
“所以這一次我還是嚴肅的處置了他,並且連帶著懲處了耿二,大熊他們。”
張雲川頓了頓,對段明義道:“我對你是信任的,你的才幹我也是認可的。”
“只是從宣教司將你調過來擔任秘書令,已經惹得很多人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