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了點頭。
梁承給她讓了路,“帽子最好別壓太低,路上有車不安全。”
他很會把握說話的語氣,偏向說教的句子在他口中也不會讓人感到不適。
白岑再次點點頭,似乎只會用簡單的肢體動作來表達自己。
梁承跟她道了再見,態度自然得像認識多年的朋友。事實上,他倆之前從未說過話。梁承之所以認識她,也是因為她跟文嘉柏是師兄妹。
週末,於百川約他去打球,梁承到球場的時候人已經齊了。
“耍大牌是吧,來這麼晚。”於百川把球扔給他。
梁承穩穩接住球,“路上遇到白岑,聊了幾句。”
辛亦之坐在凳子上,聽到陌生的名字後抬頭,問:“誰?”
“我對門的鄰居,文嘉柏的師妹。”
“文嘉柏還有師妹呢。”
“姓白,跟白椿是親戚?”
“沒聽說白椿在竹苑有親戚。”
“難不成全世界姓白的都跟他是親戚啊。”於百川拍了拍手,“別聊了,再聊下去天都黑了。”
安修竹:“現在是早上八點半。”
於百川:“要你管,還打不打了?”
梁承從未體會過失眠的困擾。
他從小就很能睡,無論所處的環境是否安靜,身子一趴閉上眼就能睡得很安穩。
或許是睡得多了,人長得也很高。一米九的個兒,列隊就沒有不站最後一排的時候。
梁承平時也不困,就是單純地喜歡睡覺而已。
所以當他知道白岑失眠後,一時間不太理解為什麼會失眠。在他看來睡覺就跟呼吸一樣簡單,閉上眼睡意就會襲來,完全不需要靠藥物入眠。
白岑在高二那年被分到了他們班。
跟梁承同齡的,住在竹苑的人基本都在一個班,唯獨白岑不在。她遊離於這個圈子之外,跟同齡人沒有任何交集,即使是文嘉柏也沒有她的聯絡方式。
有的人就喜歡一個人待著,這沒什麼不好。梁承自己也喜歡在無人的教室裡睡覺,聽著教室裡風扇轉動的聲音,無人會來打擾他。
實驗樓的五樓有間空教室,梁承入學第一天就發現了這間教室,此後每週五下午第三節活動課他都會跑來這裡睡覺。
今天他睡到一半,聽到大提琴的聲音。原以為是廣播站在放學後播的音樂,閉著眼聽了會才發現聲音很近。有人在教室裡拉大提琴。
空教室中間擺的是鐵櫃,恰恰好把梁承睡覺的那張桌子擋住。
白岑進教室的時候也沒仔細瞧,隨便拉了張椅子坐下就開始練琴。
這間教室她是在高一入學的時候發現的。身為藝術生,只需要上下午前兩節課,剩下的第三第四節則去上自己的專業課。
畫畫的去畫室,練琴的去琴房。白岑覺得琴房人太多了不想在琴房裡練,除了週五以外都會來這間空教室自主練習。
週五白岑要去老師家練,今天老師有事才來了這裡。
白岑不知道這裡有人,梁承也沒想到會有人來這間教室。
出去的話可能會嚇到人,但不出去一直待在這兒偷聽人拉琴也不好。梁承猶豫了會,靠著椅背默默等她拉完,準備在她休息的間隙出去。
他不知道是誰。
學校裡會拉大提琴的人有很多,梁承只能確定現在拉琴的這人不是文嘉柏。
文嘉柏說他老師有事今天不用去練琴,此刻正在球場打球肆意揮灑青春的汗水。
梁承只在校慶上聽過文嘉柏拉的大提琴。
這人拉得比文嘉柏好聽,梁承開始有點好奇這人是誰了。
琴聲漸停,梁承從櫃子後探出半個身子,目光恰好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