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衫人身形微晃,錯步移身,右腕扭動一掌推出。
蛤蟆功凌厲內勁籠罩的場域,理應舉步維艱,但對他猶似不存在,身形絲毫不受影響。
歐陽鋒左掌瞬間撤回,靈蛇杖鬼頭迎上。
黃衫人竟不避開,迎著鬼頭收掌為拳,杖頭上那條纖細的毒蛇遭逢拳勁大力擠壓,竟驟然炸裂開來,濺射成數十點肉塊。
此舉大出意料,雙頭細蛇經多年餵養,齒間蛇液毒性劇烈,堪稱見血封喉,然而還未撞上對方拳鋒,已被一股強勁力道擊潰。
歐陽鋒一愣之下,黃衫人長身欺入,迎胸一拳再也難以避讓,整個人被擊飛出去,浮空中已然口吐鮮血。
歐陽刻遙遙看著場上景象,莊門敞開,其實戰場還處在莊園外。
此時莊門外空闊的廣場上伏屍遍地,莊丁這邊能戰之人已不足二十,而黑衣武士雖有死傷,餘剩十八人猶有戰力。
意念強力驅使,歐陽刻掌心裡的雪蟾蜍飛奪而出。
他由山谷一路回莊,沿途汲取了多種元力,陸續載入雪蟾蜍體內,雪蟾蜍跟武人卻大為不同,居然來者不拒,一併吸納無誤。
就身形影跡看來,雪蟾蜍縱躍之速已達目不可察的境地。
黃衫人緊隨歐陽鋒浮空飛退之勢,飛身急追而至,便待一舉結果了這個最有威脅的敵人。
雪蟾蜍飛縱而至,來得再突兀,自也瞞不過如此高手的耳目。
黃衫人心下預估,大致不過是一枚暗器,內力到處袖襟無風自動,便待以強勁力道卷飛此物。
他下一步都想好了,歐陽鋒一旦落地,自己一個移形換位,自能截停對方的脫逃之念,最多五招,必能將重傷的西毒擊斃當場。
然而事實出乎意料。
雪蟾蜍沾上他的袖口便踴身而上,貼著手臂肌膚並未彈跳,而是飛速滑行,直達肘腋!
黃衫人手臂一片滑涼,心也跟著涼了,下意識猛夾腋窩。
無論如何劇毒的獸蟲,在他這一夾巨力下,也定成肉泥!
雪蟾蜍果然被夾成了肉餅,但眼眶旁兩圈鱗甲卻兀自堅硬,瞬間切入骨肉,橡皮泥般柔軟的身子轉眼間鼓脹起來。
“這……這……”
黃衫人滿臉驚恐,都不知道想說什麼,右手隨身撕扯,如裂薄紙,將一襲黃衫撕得稀爛,隨手丟擲,漫空布條飛旋疾落。
如此精赤著上身,雪蟾蜍仍蟄伏在他腋下,好整以暇地吸食血髓。
但這具小身體卻再難扼制鼓脹之勢,黃衫人半身麻痺,功力傳導受阻,左胳膊只能隨著雪蟾蜍鼓脹的體態被動展開。
歐陽鋒正於旁捂胸嗆咳,連連吐血,卻也不禁滿臉訝異。
他當年曾見識過這頭雪蟾蜍的捕食跡象,生猛有餘而靈敏不足,也因此啟發了他建立蛤蟆功的意向。
棄靈敏而取厚重,只消力量足夠狂暴霸道,蛤蟆功自然威震天下。
毒液滲入極速,黃衫人頃刻前還能裂帛如紙,轉眼間精赤著蒼白的膚色一派灰暗,猶如忽染淡墨,變為深鉛色。
他也站不住了,仰頭栽倒下去。
雪蟾蜍側頭,右邊鱗甲又在黃衫人胳膊上割了一道口子,滲出的血液卻深黑如墨。
接著雪蟾蜍就開始蹦跳飛彈了,歡快地到處撲擊黑衣武士,歐陽鋒及莊丁均臉現駭異,紛紛束手疾退。
不到十分鐘,黑衣武士紛紛躺倒,有的傷在脖頸,喉管被切開,那當然死得更快。
大局已定。
嗖一聲烈響,較利矢之出還要更形劇烈,雪蟾蜍疾彈四十餘米劃空而過,於大雪紛飛中身形隱約。
歐陽刻手一招,雪蟾蜍徑落掌心,又轉了幾圈才躺倒,打了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