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又要找誰?”
話音未落,就見那老頭猛然站起身來,又是笑,又是跳。
“我是誰?我女兒是皇后娘娘,我是國舅爺!”
他笑了片刻,猛然又瞪大眼睛盯著梁坤。
“你不是官嗎?看見國舅爺,怎麼不下跪!?”
見他狀若癲狂的模樣,梁坤皺起眉頭。
還以為是來找他的,沒想到是個瘋子。
他罵了聲晦氣,叫僱來的小子趕緊把那老頭拖走。
沒想到那老頭雖然瘋傻,力氣卻極大,見那小子來拽自己,掄起胳膊就將人甩到土牆上。
“我乃堂堂國舅,誰敢動我!”
梁坤無奈,只好親自動手,扯了那老頭往外拖。
那老頭哪裡肯依,一會兒下跪求梁坤帶自己回京城,一會兒又罵他們不行禮,他要砍了他們的腦袋。
正鬧得不可開交,一個女子匆匆趕了過來。
“爹,你別鬧了!”
眼前的女子一身打著補丁的舊衫,臉上脂粉未施,五官雖然標緻,面板卻滿是斑點和細紋,再加上兩個巨大的青黑眼圈,看起來宛如女鬼。
梁坤嚇得往後退了幾步,那蓬頭小子卻沒有這麼客氣,哇哇喊著有鬼啊,轉身就跑。
那女子似是匆忙趕來,見嚇著人,連忙用衣襟遮住臉。
“梁爺,您別打我爹,我這就帶他走!”
梁坤聽這聲音有些耳熟,略一思索,不禁瞪大了眼睛。
“你是……花娘?”
() 昨天的花娘雖然看起來俗不可耐,倒也不至於這般嚇人。
誰會知道厚厚的脂粉下,居然是這麼一副尊容?
花娘見他認出了自己,只得放下衣襟行禮。
“是,花娘見過樑爺。”
梁坤還沒等說什麼,就見老頭一把抓住了花娘。
“你是皇后娘娘,你給這個小官行什麼禮?喂,你不是梁大人嗎?趕緊帶我們回京城,皇上見了我們,一定重重賞你!”
花娘眼中含淚,用力扯住了老頭。
“讓梁爺見笑了,我們這就走……”
事已至此,梁坤滿心都是疑惑。
他一把拉住老頭,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你爹為什麼自稱國舅?你們是不是認得我?”
花娘抬起頭,怔怔地看著梁坤。
“我……我只是聽說過你。”
花娘擦了擦眼淚,低聲道:“我本姓謝,我爹從前……在京城做皇商。”
“什麼?他是謝皇商?!那你是……”
看著眼前的父女二人,梁坤滿臉都是不敢置信。
花娘苦澀一笑,道:“我們父女得罪了貴人,貴人開恩,饒了我們一命,只叫我們離開京城,永不許回去……”
當年宮中的事情平息之後,謝明昌和謝華香就被放了。
只是回了謝家,謝明昌那些妻妾早就捲了銀子財物跑路了,家中宅院被一群無賴花子們佔了,他們父女二人回去,反倒被打了出去,兩人無處可去,又被兵士催促著離開京城,只能被迫離開。
謝明昌受了如此打擊,那時候就已經渾渾噩噩的了,還總追問她為什麼太子不要她了,後來又逼迫她回去找祁鎮要錢。
不管謝華香怎麼解釋,謝明昌都聽不進去,後來謝華香不再開口,謝明昌卻變本加厲,每日打她罵她,滿口都是汙言穢語。
謝華香又傷心又絕望,想要扔下謝明昌一走了之,不料謝明昌卻突然生了重病,倒在客棧裡臥床不起。
謝華香無錢醫治,連住店錢都付不出,那客棧掌櫃倒是好心,勸她做些皮肉生意,好歹先把老父親的病治好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