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上頭是說可以進行籌備工作,是我單方面要重審劇本,覺得這劇本還有進步的空間,所以就要求上頭給我多一些籌備時間。或許這麼說很難理解,《我那微不足道的愛情》這個主題,纏繞在我心裡已有一段時間,我相信這部作品將會成為歷史留名的代表作,才會有這麼高的要求。事實上這份劇本是可以接受,但就只是尚可而已,我期待編劇組能寫出更亮眼的故事。」張監製解釋道。
沒想到這劇本某種程度上承擔著張監製的心願,我頓時覺得壓力山大,呼吸也變得更為凝重。
「那不囉嗦,大家可以回去做自己東西,流流你一個人留下來。」張監製向我揮手道。
我不安在她身旁坐下,看著其他人陸續離開會議室,她原地踏步後,開口道:「其實我覺得你寫的故事結構是不錯,只要稍作修改應可透過稽核。」
我暗自鬆了一口氣。
「故事結構是沒問題……但是情感描述方面,我覺得太過死板。這麼說可能你不夠明白,事實上我一直都觀察著你說故事的能力,你擅長用對白勾勒出濃郁情感,這種感染力強的文字只有你才可以寫得出。就算故事情節再腐朽,但你的文字總能帶出不一樣的深沉情懷,也是我期待你加入劇本的原因。可惜的是,你似乎喪失了這些文字直覺,我不確定是你換組後的關係,還是你這一年心態上經歷一些變化。」
我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她說的重點就是我想表達出來的戲劇張力,可惜我這次始終無法寫出,才會讓她失望了。
「你給我的感覺就是把自己的情感給封閉起來。」張監製語出驚人。
這句話好像不懂在哪裡聽過。
「彷彿不再相信愛情一樣。」
我感覺到自己好像被人在胸口打了一拳。
「話說你是不是和範佩晶發生了一些事情,就我看你們一年前看起來更要好呢。」
感覺上全部人已把我的情感給摸透得一清二楚,就剩我自己一人在自欺欺人。
「廢話說完了,劇本方面你給我好好想怎麼修改,刪除敏感情節,加上情感鋪陳,應該就可以交稿,你應該不會讓我失望吧?」張監製微笑道。
張監製離開會議室後,就只剩下我一人在會議室裡,我閉上眼睛,大力呼吸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我突然有些懊惱,怎麼自己一而再再而三讓他人對我失去信心,明明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最後卻無法做好。可我本來沒要別人對我期待,是你們自己對我期待,最後卻對我失望了,這根本不是我能控制的事情,難道這又是我的錯嗎?雖然在別人眼裡這句話顯得可笑。
不論是工作或愛情,我不再有信心了,卑微得就像過街老鼠一樣,在幽暗角落等待天黑那刻,再昏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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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住宿後,我發現她們今天打算去外頭吃晚餐,我推辭身體不舒服就不去。事實上我這幾天都沒睡過什麼好覺,也不想帶著沉重心情和別人吃飯,只怕我一個按捺不住,說錯一些話就得不償失。
更重要的是,我不懂怎樣面對她們。自己負責的案子被推翻,而且還連累到劇組無法開工,這種千古罪人的感覺真不好受。我已經可以想像到她們安慰我的對白,這不過是一份工作別太壓力,慢慢寫就會有點子,你是有才能的對自己更有信心一些,就算做不完工作也要吃飯……這些安慰別人的對白我隨便寫都能一大堆,但就是對情感無法下筆而已。
「你給我的感覺就是把自己的情感給封閉起來。」
張監製這句話一直在我心頭上回繞,我確實對自己說過要封閉自身內心情感,這樣才不會對範佩晶再起遐想,只要我堅持不在意她的一舉一動,甚至是不再正視她,或許這狂跳心扉總有一天會迴歸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