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照鏡子,又像是在和從鏡子裡面跑出來的自己面面相覷。
真是連校服上的褶皺都一模一樣。
趙小銘嚥了口吐沫,慌里慌張地扭臉,看向了他姥:“我、我我、我、我現在真是有點兒不可思議了。”
月鎏金抿唇一笑:“紙靈而已,姥之前不是跟你講過麼?你也見過你姥爺的紙靈呀!”
趙小銘的記性還是不錯的:“你不是說要以竹為骨以紙為皮麼?還要注入靈識什麼的。”
“只有初學的新手和對紙靈有極高要求的情況下才需要以竹骨和靈識輔佐,咱們現在不需要。”月鎏金解釋道,“包根頭髮能變出你的樣子以假亂真就行。”言畢,她便在“趙小銘”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隨後“趙小銘”立即上了床,代替原主躺進了被窩裡,閉眼假寐。
“那我呢?”趙小銘滿臉困惑,“他睡了我的床我去哪啊?”
“藏進櫃子裡吧,姥不能遮蔽你的身型。”月鎏金抬手在他的額頭上摁了一下:“但姥可以暫時把你身上的氣息掩蓋掉。”
趙小銘立即鑽進了對著床尾的衣櫃裡。幸好現在是初秋,衣服都不厚,不然衣櫃里根本沒地方讓他站。
月鎏金站在了櫃子側邊,雙臂抱懷,肩抵櫃板,氣定神閒地瞧著房門,紅唇微勾,線條流暢的眉眼間興致勃勃,彷彿是在說:一千年了,讓本尊瞧瞧這些後生們到底有何新鮮的手段。
躲在櫃子裡的趙小銘可沒他姥那麼氣定神閒,心跳快得都要從嗓子眼裡面蹦出來了,緊張地連大氣都不敢揣一口,鬢角冷汗直冒。
透過兩扇櫃門間的縫隙,趙小銘的視線剛好能看到房門,起先視野範圍內並無異樣,但卻能明顯的感覺到周遭的氣溫在不斷降低,像是直接由清爽的初秋步入了幽冷寒冬。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窗簾一直是緊合著的,天花板上的照明燈也始終未亮起過,但趙小銘總覺得室內的光線在逐漸變暗,不是視覺上的那種光影的暗,而是感覺上的陰暗。
漸漸的,門板上逐漸結起了一層薄薄的白霜,與此同時,幾縷漆黑的頭髮絲從四邊的門逢中游了進來,越遊越多,越遊越長,越濃密,最終如同剪不斷理還亂的水藻似的將整扇門板都纏裹了起來。
下一秒,一具婀娜纖細的女人身體就從那面頭髮門板中一寸寸滲了出來,但卻毫無美感,因為它的膚色不似活人那般鮮亮光滑,而是死人般的灰白色,精巧圓潤的鵝蛋臉上沒有五官,僅有一隻豎起來的細長眼,像是在平整的臉皮上劃開了一道縫。
房間內的氣溫越來越低,空氣中漸漸凝起了稀薄的白霧,雪霜沿著地面蔓延,仿如置身恐怖片中的場景。
趙小銘渾身雞皮疙瘩暴起,驚恐尖叫聲已經衝到嘴邊了,瞬間用雙手捂住了嘴,硬生生地將其堵在了嘴裡。
鬼魅進門後,先轉動了一下眼珠,在四方大的寢室內部環視一圈,目光掃過衣櫃時,停頓了片刻。趴在門縫上的趙小銘在無意間和它對視了一眼,差點兒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