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病太難受了。”
宿禾聽著她哽咽，也半晌沒說話，她低下頭悶“嗯”了聲：“會的。”
天已經完全黑了，蘇蔚根本沒有一點胃口，宿禾問她要不要吃，她都回絕了，根本吃不下東西，吃一點全吐了出來。
她被宿禾抱起來，就這麼窩在人懷裡閉著眼睛，蘇蔚臉色不太好，精神到還可以：“這衣服……也不能要，回頭燒掉。”
宿禾輕輕晃著身體，拍著她的後背，她聲音又低又溫柔：“好，都聽你的，回頭就給她燒了。”
“早上就該回去了吧。”蘇蔚輕笑聲，“要累死馬伕了。”
“給錢的，人家樂意。”宿禾反駁她，“這些年還是攢了點小金庫的。”
蘇蔚輕輕哼了兩聲，她伸出手抓著宿禾的衣領，語速並不快：“回頭要全部上交的，女人有錢就會變壞。”
“宿禾，你說我們老了會是什麼樣子啊？”蘇蔚有些出神，“有些害怕生老病死了，你說是我先死掉還是你先死掉啊。”
她沒等宿禾就先說：“還是我先走吧，你要幫我料理後事的，定是要風風光光的。等你來找我了，我就讓閻王爺判你下地獄。”
“還是算了吧。”蘇蔚說完又否認掉，“是否對錯還是讓閻王自己去判斷吧，我的話終究不能當真的。”
宿禾抱緊她：“孤不敢想，但肯定是希望你能健康的離開這個世界上的。”
“孤得知你生病了，真的要被嚇死了。”宿禾聲音很輕，她把懷中人摟穩，“當時就想著立刻去看你，但是他們都不讓孤走。孤只能先處理好政務才能趕過來。想著誰攔著都不行了，憑什麼不能讓孤任性一次啊，你是孤特別重要的人，孤一定要見到你。”
蘇蔚低笑出聲，她往宿禾懷裡蹭了蹭：“地位越高責任越大，是這樣沒錯的。”
“但是我也的確想你了。”蘇蔚熱烈直白的表達著自己的愛意，“這病太熬人了，太難受了。我經常睡不著，想著要是你在身邊就好了。可是這病會傳染的，我怎麼能讓你來承擔風險啊。”
宿禾深吸口氣，她垂下眼眸，抬起手輕碰著蘇蔚的臉，終於問出了一直想問的問題：“如果……孤和你只是普通人呢？你會怎麼做？”
蘇蔚哼笑一
() 聲，她掀起眼：“我也沒那麼高尚，若是你是個普通人，我臨死之前也一定要拉上你的。”
“鬼門關太孤獨的，總要有人陪著說話的。”
宿禾也笑起來，她眼中隱隱有著淚花：“當初孤往上爭的時候，也不知道會遇見你啊。”
“但你得爭啊。”蘇蔚握住她的手，她低下眉眼，重複了一遍，“你得爭啊。”
“沒人比你更適合坐上這個位置了。”蘇蔚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她看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我也想過，若是你我都是普通人，會不會就不會糾纏那麼久。可是若是那樣，就或許不會遇見了。”
“總想是這就是命，不服也得服啊。”
蘇蔚笑起來：“或許下一輩子就不一樣了呢。”
宿禾扣住她的手，兩個人十指相扣著：“下輩子還和孤在一起吧。”
“你求求我啊。”
“求你了。”
蘇蔚笑起來，她咳了兩聲：“時間過得真快，總覺得之前的事情還浮現在眼前。”
“是啊。”宿禾順著她的話，“好快。”
“一晃我們又過了一年了。”
宿禾繼續說：“孤聽這裡的阿婆說，有首民謠唱了，病魔就散了。”
“嗯。”
宿禾拍著她的後背，低聲唱了起來，她的視線落在蘇蔚的臉上，片刻也笑了起來。
蘇蔚眉眼彎下去：“好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