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啊。
疼啊……
那不是簡簡單單字典上翻出一個「疼」字,更不是孩提時作業本上用「心」來組詞,然後組出的一個「心如刀絞」。
「你呢?」凱斯問:「你又覺得疼過嗎?」
路揚久久的沒有回應。
凱斯笑了笑,「也是,這有什麼好問的。你那天聽到那小子用死來威脅你的樣子,可不就是疼得快要死了的樣子?」
「怎麼?看到那小子死也要跟那個打遊戲的在一起,嫉妒了,覺得疼了?」凱斯玩味地看向他。
月光下,那人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的臉龐顯得越發的冷漠。
路揚搖了搖頭。
「不是嫉妒。」
他的手指併攏,輕輕按壓在自己的心口,抬起眼,望向遙遠的夜空深處。「不是因為嫉妒,才覺得疼。」
是因為,知道兩人之間的鴻溝再無法彌補,才覺得疼。
要說疼的話,真的只有這一次吧。
只是持續得長了些,也不知要疼上多久、多深。
——「老子等著在天上看你後悔和痛哭流涕的樣子!」
哈。
哪用等到在天上才能看到?
現在,就現在,在這裡,就可以看到了。
路揚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他深愛的少年啊,對著他,說出了那樣的話。
用自己的榮譽、事業,乃至生命,同他恩斷義絕。
他從沒有哪一刻,會像那時候那樣絕望。
絕望是天地無光,只餘那孩子追逐著他的腳步,聲聲呼喚——「路揚哥哥!路揚哥哥!」……
「路揚哥哥!路揚哥哥!你等等我呀!」
他回過身,那個小不點背著書包追了上來,額上還有一層亮晶晶的汗漬,在陽光下下泛著些微的白金色,像是在發光一樣。
十六歲的少年瞳孔明亮清澈,一雙乾淨得不染塵埃的貓兒眼中好似盛滿了他的身影。
不需要詮釋,不需要任何多餘的解讀。
只要是被他這樣注視著的人,都能夠清楚地感到,對方的眼中只有自己,如同自己就是他的全世界那樣……
那樣的令人滿足,和感動。
「路揚哥哥!整個寒假都沒找到你!」少年氣喘吁吁地說,神情有點委屈,但很快變為討好和能和心上人說上話的心滿意足。他飛快從書包中掏出一條暖紅色的手織羊絨圍巾來,小心翼翼地捧過去,「路揚哥哥,這個是給你的生日禮物!天氣還沒轉暖,路揚哥哥注意保暖哦!」
彼時就在學校門口,無數同學家長來來往往,身邊還有一同走出校門的同伴。為了保持人設,路揚自然無法拒絕。
他微微笑著,珍而重之地接過圍巾,當著林紫的面圍上,對林紫說:「謝謝你!我很喜歡這份禮物。你也要注意保暖,小心別感冒哦!」
只是得了心上人一句感謝和關懷,那少年就歡喜得像是得到了全世界的禮物。他的笑顏更燦爛了,眼神也更加明亮了。他開心地朝自己揮手,向自己道別。
少年走後,身邊的同伴才一個個笑了起來。
「喂喂路揚,那小子不會是喜歡你吧?他看你的眼神跟看女朋友似的,哈哈哈哈這是什麼?難道是親手織的圍巾嗎?」
「路揚你可小心啊!你把人家當弟弟說不定人家想著推倒你呢!瞧這親手織的圍巾,嘔——」
「臥槽,這小子長得就像個兔兒爺,真噁心!」
「路揚你看什麼呢?當心你女朋友吃醋啊!」
「你們快別額心他了!咱路哥堂堂正正!我看呀是那小子自己存的什麼心思,關咱路哥啥事兒?」
「嘿!我倒是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