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即站起來,許衷站在許紜身後,朝我不尷不尬地擠出了一個笑容。
「姐,你過來的話至少提前說一聲,」許衷咳了一聲,「你看沈渙都沒準備好,是吧?」
我朝他扯了扯嘴角。
許紜沒理許衷,她指了指剛才許衷坐過的椅子,問我:「我能坐在這裡嗎?」
「你不用那麼客氣,姐,」許衷幫她拉開椅子,自己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下來,「你說有事找沈渙——什麼事啊?」
許紜瞟了一眼許衷,又看了看我。
我侷促不安地坐在沙發上,突然就明白了見家長的感覺。
我被許衷帶過去跟許志國對峙時,都沒有這麼緊張。
「兩天前,許欽言給我看了個東西,」許紜沒賣關子,她從包裡拿出了一個袋子,從裡面取出了幾張相片,「我覺得我有必要過來問問,這是怎麼回事。」
我坐在沙發的邊緣,離餐桌不遠,能夠清晰地看到相片上的圖案。
明顯是偷拍的角度,物件卻不是我和許衷,而是我和許欽言——昏黃路燈下幾乎並肩的兩道背影,柏林夜晦暗燈光下他朝臺上的我舉起酒杯的那隻手,我在後巷被許欽言抵住了肩膀,他的嘴唇幾乎要貼了上來,畫素好到我從洗出來的照片上看到許欽言肩頭未化的雪花。
我猛地瞪大了眼睛,許衷的臉色一下就蒼白起來。
「姐,這就是許欽言給你看的東西?」他的聲音很輕,像是怕驚動了什麼,又像是不願意麵對這個現實。
許紜微微擰起眉,她隨手翻了翻這幾張照片,心情明顯不好:「對,」她輕輕點了點桌子,「你跟沈渙,來個人解釋一下吧。」
我和許衷心裡不約而同地浮起了一個名字:靳重。
我總算知道為什麼許欽言明明不在意靳重的存在,卻還是任由他出現在自己身邊。
「我說,」許衷沒看我,他朝許紜笑笑,順手倒了兩杯水,推了一杯給許紜,「你別為難他一個啞巴。」
我的眼皮一跳,許紜接過了那杯水,她點了點頭:「你說吧。」
「他沒有出軌,也沒有背叛我,」就在我以為許衷會先把他的計劃和盤托出時,他卻先澄清了這件事,「許欽言會接近沈渙在我的計劃之內,但是我沒想到他會找人拍照,還把照片給了你。」
許紜沒有回答,她看著坐在沙發上不知所措的我,又把視線移了回去,沒說自己信還是不信,只是簡單地說:「繼續。」
於是許衷把他一開始的計劃完完整整地說了出來。
我從來都沒想到他能夠這麼坦誠,即使聲音有點抖,他也只是又給自己倒了杯水,繼續說下去。
許紜的表情在聽到許衷開口時,就像凍在了臉上一樣,沒有絲毫變化,我看不出來她是生氣還是無奈,只能焦灼地聽許衷說話。
「……過年的前幾天,我們倆商量好分開一段時間,冷靜一下,」許衷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他將水一飲而盡,「所以我才沒跟他一起過年。」
許紜揚了揚眉。
許衷立即補充:「不過我把銀行卡給他了,還給他放了煙花,我們倆一個在樓上一個在樓下,用手機聊了很久的天。」他笑了起來,看著居然格外滿足,「我當時覺得,暫時的分開也沒什麼不好。」
「那你怎麼突然過來了?」
許衷心虛地咳了咳,他摸摸鼻子,看看許紜,又看看我:「我怕你過來找沈渙,又因為什麼都不知道,以為是他在某些事情上對不起我。」
許紜挑了挑眉,她抿了一口水,將杯子放了下來,發出很輕的碰撞聲,她凝視著我:「你呢,沈渙?你有什麼想說的嗎,還是他在一些無傷大雅的細節上撒了謊?」
許衷仗著自己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