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的步軍陣,一個一個的小方陣,形成一個龐大的軍陣,盾牌手在前,長槍手在後,正往河邊緩緩逼近過來。
“他們……他們早就埋伏在我們身後。”衛將喉嚨發乾,“大人,咱們中了埋伏……!”
“都不要亂!”衛天青揮刀厲聲高喝:“擺好陣型,準備迎敵!”
身後西北軍陣由緩步到疾步,如同黑色的鋼鐵洪流,加快速度,正往河邊迅速推進過來。
西山軍將領們大聲呼喝,勉強組成陣型,此時聽到對方軍陣之中隆隆戰鼓之聲響起,西山軍已經有將領大聲高喝:“弟兄們,殺啊!”
勉強集結成陣的西山軍立時挺槍向前,向身後的西北軍迎了過去。
兵甲鏗鏘,大地震撼,廝殺聲瞬間響起,與河中的急流交相應和,雙方前陣很快便觸碰在一起,陷入了刀槍肉搏之中,殷虹鮮血不停地湧出,長槍戳出,砍刀折斷,一批批人倒了下去,鮮血四溢。
河岸對面,西北騎兵衝亂了西山軍的陣容,而星空之下,一隊步兵宛若幽靈一般出現在大地之上,他們就似乎是從大地之下突然冒出來,長槍閃亮,寒刀如芒,迅速向混亂不堪的西山軍陣衝過來,他們的人數並不在西山軍之上,但是那股凌冽的殺氣,卻是令人心寒。
速度推進雖然極快,可是陣型卻絲毫不亂。
西山軍連日行軍,本就十分疲憊,本想渡河之後進食休整,只是沒有想到西北軍突然殺來,措手不及,許多人肚中飢餓,哪裡還有什麼氣力,兩軍交戰,勝敗因素眾多,戰術戰略固然是極其重要,此外士氣、裝備、體力、兵力數量等等也都是雙方勝敗的要素。
西山軍的裝備並不弱於西北軍,甚至強過西北軍,但是西北軍伏擊在此,以逸待勞,體力自然是在西山軍之上,而且西山軍先遭洪水,再遭伏擊,士氣已經是低到谷底,至若兵力數量,西北軍精心準備,對這次伏擊勢在必得,兵馬數量並不在西山軍之下。
西山軍被切為兩段,相較而言,尚未渡河的兵馬在衛天青的指揮下,還能勉強迎戰,可是渡河之後的兵士,兩翼遭到西北騎兵衝擊,雖然稱不上一觸即潰,卻是讓許多西山兵士驚恐萬分,身後是激流洶湧的柳子河,自兩翼襲來騎著高頭戰馬的西北騎士往來突刺,而北邊西北步兵軍陣已經是閉上前來,挺起長槍便刺。
西山軍雖然處於劣勢,大部分人慌亂不堪,卻還是有不少西山兵士奮力抵抗,西山道的民風雖然比不上西北悍野,卻也是頗為堅毅,雙方絞殺成一團。
柳子河兩岸,雙方將是如同螞蟻一般,密密麻麻。
衛天青此時卻已經身先士卒,領兵衝在前面,抵擋自後面襲來的西北軍,忽聽得側面傳來馬蹄聲,衛天青心知要壞,扭頭望去,果不其然,從側翼再次出現一隊騎兵,人數並不多,也不過數百騎之多,但是這數百騎突然出現,對西山軍的打擊卻是致命的。
西山軍倉促列陣,全副精力都是用來對付自背後襲來的敵軍,側翼根本沒有保護,衛天青就算想在側翼形成保護,但是在此等情況之下,能夠組成正面戰陣已經是十分艱難,想要在側翼形成保護陣,那無疑是異想天開。
西北軍竟似乎早就料到這一點,知道西山軍的側翼難以形成保護,所以出動數百騎前來衝擊,若是側翼擁有保護陣,即使西北騎兵勇悍,但是區區數百騎,卻還是無法對西山軍形成致命打擊,可是目下情況下,這幾百騎兵就宛若是一把突然出手的鋒利匕首,刺向了敵人最柔軟的軟肋,駿馬飛馳之間,數百騎已經衝擊上來,瞬間便即衝入西山軍陣之中,將西山軍陣瞬間衝得七零八落。
西北軍軍陣齊整,而西山軍陣型凌亂,這就宛若一個全副武裝的武士,攻擊一個全身處處空隙手忙腳亂的百姓,西山軍又如何能夠抵擋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