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範純仁的話,司馬光忍不住笑了起來:“哪裡有不願意當官的,西夏的官員看似責任很大,動不動就被撤職,但我走訪過一些中低層的官員,他們不僅對者這種方式很是認可,甚至還頗為喜歡。”
範純仁驚奇道:“這是為何?”
司馬光笑道:“其實我也很納悶,但我走訪過之後,我才明白為什麼他們不僅願意當,而且樂在其中。”
範純仁看著司馬光,希望聽到解釋。
“……其實道理很簡單,因為這個官當起來輕鬆。
這個輕鬆並非說不用幹活,相比宋朝的官來說,西夏的官很忙。
他們這裡沒有所謂官吏之分,所有人都算是官,所有人的入職其實也都要透過一個叫公務員的考試才能夠進入官場。
在西夏的科舉考試只是一個入場制度而已,他們在考完科舉之後,想要當官,還得進行公務員的考試,並且需要進行入職的培訓。
聽起來好像很麻煩,但是在入職之後卻很有效果。
而官員們有不少是原來宋朝的官員,他們對西夏的官場習氣很是滿意,原因是他們只要幹好自己職責的事情就不會被莫名其妙的摘帽子,這些都是有規矩可詢的,而不是讓很多的潛規則支配。
他們也不需要將所有的精力拿去奉承上司,只要他們將事情給做好,就可能得到升遷。
這是個非常務實的官場,官員們可以為百姓做很多的事情,這種快樂,不是宋朝官員能夠體會到的。”
範純仁更糊塗了:“事情多了,那哪裡有時間去讀書、聚會、領會山水之樂,這樣的官當來又有什麼意思?”
司馬光笑著搖頭道:“一開始我也是這麼想的,但看到他們投入其中的模樣,我也是心生好奇,於是請求加入其中。
當時加入的時候,做的事情是修建一個縣的水利工程,那個縣十年九旱,縣裡面幾十萬人,常年都要逃荒,即便是年景好的時候,也要出外謀生才能夠勉強活下去。
這個縣的知縣是一個叫文弘綬的年輕人,小夥子二十多歲,年紀雖輕,但幹勁足啊。
這個縣整個縣的背面是一條大河,但縣裡卻被一條大山給阻隔住了,聽得到大河的水流聲音,卻只能乾瞪眼,所以,惟一的辦法就是在山上鑿出一條水渠,將水引入到縣裡面來。
但這個工程實在是太難,也有點異想天開了。
當時我是跟著一起調研,我看完之後覺得上面的人絕無可能批准這樣異想天開的計劃,即便是批准了,也絕對不可能完成。
但後來令我意外的是,這個提案不僅被批准了,而且還撥了大量的錢糧下來。
可即便是錢糧足夠,我也不覺得能夠完成,因為這種工程的難度不亞於建造長城了,光是靠一個縣,光是靠一個年輕的知縣,怎麼可能會有如此大的號召力?
但這個年輕人帶著一幫比他還要年輕的年輕人,到各處的鄉里去宣傳,去和那些農民去勾畫出以後有水了之後縣裡面可能的美好未來。
當時我是打算看笑話的,因為這些農民怎麼可能會配合嘛,在大宋的百姓,誰面對這些勞役,誰不是能逃就逃的。
這個縣其實在之前也是陝西六路的,也就是屬於大宋的,怎麼可能就換了個國籍就會讓農民勤快起來?”
但奇怪的是,這個年輕人還真的組織起來了很多人,而且數量還是多達幾萬人之多!
在真正開工之後,我才發現,原來這裡農民幹活是給錢的,不僅不需要他們自帶乾糧,還有錢可以領,這才是令我吃驚的地方。
在大宋,農民不僅要交賦稅,還得自帶乾糧服勞役,而在西夏,卻能夠吃著白粥大白饅頭,甚至有時候還有肉可以吃。
當然這些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