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小夥了,人家說狄詠是大宋人樣子,我卻不以為然。
我兒季默,才是大宋人樣子,不僅長得帥,還是東華門外唱名的狀元郎,這才是人樣子!”
歐陽辯笑了笑道:“恭喜父親榮當宰執!”
歐陽辯眯著眼睛笑,倒不是得意,而是他的眼疾又有些嚴重了,老是看書寫字,再好的眼睛也經不住這麼糟蹋。
“唉,我兒大了,我也老咯!”
歐陽修嘆道。
歐陽辯搖搖頭:“老什麼老啊,父親您還要但參知政事、還要當同中書下平章事呢,您的官途才剛剛開始!”
歐陽修哈哈一笑:“那個隨緣啦,對了,你大哥大嫂一會也要過來了,你的侄子還沒有去見過吧?
好傢伙,已經長得虎頭虎腦了,可愛得很……嗯,不過沒有你小時候可愛,你小時候啊,小大人似模樣,總是惹得我發笑,眨眼間你就這麼大了……”
歐陽修有些唏噓。
歐陽辯笑著笑著,眼睛裡有些溼潤。
父親的確是老了啊,華髮叢生,眼睛渾濁,臉上皺紋頗深,腰桿子也有些彎了,時不時就會回憶起年輕時候的事情。
自從梅堯臣去世之後,歐陽辯的就常常在詩歌中露出看破人生的感慨,讓歐陽辯有些擔心。
歐陽辯趕緊扯開話題:“對了爹,二哥的婚事定了嗎?”
二哥歐陽奕已經十九了,也該定下來了。
歐陽修笑了起來:“定下了,吳學士家的三女,知書達理,性情賢淑,和你二哥很是相宜,你三哥的婚事也定下了,呂學士家的小女兒。”
“呂學士?”
歐陽修哦的一聲解釋道:“呂公綽,呂相長子,呂公著長兄。”
看到歐陽辯詫異地眼神,歐陽修笑道:“呂相和文正公雖然有爭鬥,但爭鬥尚屬明爭,並無暗鬥,所論也屬國事而非私仇,也頗有君子之風,並非仇人。
時過境遷了,都那麼多年的事情,咱們活著的人不必過於在乎那些,要有容人之量嘛。”
所謂呂相和文正公就是呂夷簡與范仲淹。
歐陽辯點點頭,心想你們開心就好。
父子倆在書房聊了一會,大哥歐陽發一家過來了,帶著一看就是個愚蠢的人類幼崽,呀呀叫著要歐陽辯抱。
歐陽辯嫌棄地抱了起來,隨手從口袋中掏出從荊湖北路買來的特長蔗糖塞進侄子還沒有長牙的口中,然後一會叔侄倆都開心的笑了起來。
“愚蠢的小孩!你……是愚蠢的小孩!”歐陽辯晃悠著小侄子。
小侄子也不堪示弱:“蠢么叔,蠢么叔!”
一家人鬨堂大笑。
一會歐陽奕也回來了,還有歐陽棐,歐陽棐獨自一人在歐陽辯送他的院子裡苦讀備考,聽說歐陽辯回來了,就趕緊回家。
這個時候母親肯定要做好吃的,母親薛氏做得飯好吃,但一般下廚也就兩種情況,一種是除夕夜的那桌子飯菜,一種是么兒歐陽辯想吃了。
么弟歐陽辯既然回來了,那麼今晚的這桌子菜肯定很隆重。
大嫂吳氏趁著歐陽辯和自己兒子玩耍,悄悄和歐陽辯說道:“么叔,我有個事情想求你。”
歐陽辯笑道:“大嫂請說。”
吳氏是知制誥吳充的女兒。
吳氏有些不好意思:“我大伯前兩年去世了,長子次子都有父蔭,但是幼子還沒有……”
歐陽辯哦的一聲,吳充的大哥叫吳育。
說起吳氏,也是個官宦世家,吳充吳育的父親是之前禮部侍郎吳待問,吳育自己也做到了參知政事的職位。
只是歐陽辯有些奇怪,吳育死了,但現在吳充也是知制誥了,也算是高階官員了,家族是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