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也要脫嗎?」周鳴耀攥緊最後一件貼身衣服,嚴肅斂眉。
薄薄的貼身秋衣托出肌肉輪廓,隱約數了好像有六塊,看得沈姜「熱血沸騰」。
仗著他看不見,她的目光肆無忌憚落在他的小腹。
憋著笑看入迷了,她好久沒回答。
周鳴耀又問了一遍,她才回:「當然要脫。」
其實秋衣這麼薄,根本用不著脫。
她剛才一直不說話,周鳴耀猜到了她在看自己,或許是在看他的臉,或許是在看他的身體,那被秋衣熨帖緊緻的腹部肌肉。
想到這裡,他喉結滾動,更緊張了。
少年微微轉身,揪住衣擺繃直了身體:「那,那麻煩你先出去,我自己換就好了。」
沈姜戲謔挑眉:「沒事啊,大家都這麼熟了,怕什麼?」
狹小的衛生間傳來幽幽的檸檬香薰味,知道她又在逗他,周鳴耀無奈:「沈姜。」
「幹嘛哦,用這種教育的語氣跟我說話,我們現在可不是上課,你也不是我的老師。」
周鳴耀拿她沒辦法,語氣軟化:「你在這裡,我不好意思……」
「你是男的,難道還怕我這個女的吃你豆腐啊?」
少年手足無措:「……別鬧了,沈姜,你快出去吧。」
他還是不發脾氣,只能「卑微」懇求她出去。
這樣的包容沈姜頭一次體驗到。
江薈珠不可能包容她,爸爸可以,但也不是無節制地包容。
只有周鳴耀,他像個沒有脾氣的木頭人,不,他也不是木頭,他會笑,會蹙眉,會溫柔地說:「別鬧了,沈姜。」
不知道為什麼,她很喜歡聽他說這句話。
這會讓她生出一種奇怪的滿足感。
至於滿足什麼,她不懂,只覺得周鳴耀好戲弄好欺負,沒人比他更好欺負了。
……
江薈珠開車帶沈姜和周鳴耀去宴會廳,陳賀鈞陳柏焰各自開車。
這倆父子跟沈薑母女一樣,不能湊一塊兒,湊一塊兒就得吵架。
十一月的天,氣溫從五點開始降,早中晚三個溫度。
寒冬臘月,風帶刺刀,刮在臉上的時候有點刺刺的疼。
上車前江薈珠瞥了沈姜和周鳴耀一眼,最後誇了少年一句:「很好,形象氣質都不錯,老師沒看錯你。」
周鳴耀靦腆垂下腦袋。
沈姜撇嘴,失落地別過頭看窗外景色。
……
生日晚宴定在了榮市最大最豪華的酒店,酒店大門口擺上了江薈珠生日宴會的告示牌,派頭十足。
進了酒店,空調打得高,一進來就忍不住脫掉棉襖外套,露出內裡單薄美麗的禮服。
周鳴耀的棉襖也被沈姜強制脫下,一併交給了服務員。
三人一路來到宴會大廳,撲面而來的奢華氣息配合明亮的水晶燈,亮到即使雙目失明的周鳴耀也能感受到一團暖黃色的光照在臉上。
他慶幸自己看不見,如此盛大莊重的場面,看見後一定會更令人緊張吧?
大廳兩旁擺滿了豐盛的酒水甜食和獻花,晚宴會在這裡進行一到一個半小時,一個小時候,可以到隔壁的白雲廳吃飯,現在是社交時間。
這裡是江薈珠的主場,正裝出席的各界有為人士端著酒杯朝她走來,親切貼面,熱絡交談,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又分開,優雅舒緩的小提琴樂和清脆的酒杯碰撞聲交迭響起。
置身其中,不知何夕。
沈姜和陳柏焰自小就適應這種大場面,逢人便笑是習慣,只有周鳴耀亦步亦趨跟在幾人身後,拘謹的模樣與四周格格不入。
然而誰都不知道,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