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過去,氣咋一點沒消呢?
「嗯。」
「唉,姜姜啊,你媽她其實……」
沈姜直接捂耳朵:「你不用幫她說好話,我都知道。」
說完,腦海里浮現某人朋友圈那張氛圍感極強的照片,她從沒見江薈珠笑得那樣開心,她好像完全忘記了自己還有個在宜城的女兒。
不知從八月的哪天起,沈姜沉迷畫畫無法自拔,早上到晚上睡覺前,除了吃飯睡覺學習文化課,其餘時間,就算是文化課下課二十分鐘的間隙,她也要拿來畫畫。
像上癮似地,也像魔怔了一樣,不知疲倦。
沈國輝把女兒近期的畫作拍給了江薈珠,拜託江薈珠拿去給他們學校的專業老師看。
結果差點沒給他笑出聲。
他捧著聊天記錄屁顛顛跑回家:「姜姜啊,快看,國藝的美術老師都說你有天賦,說讓爸爸好好培養你呢。」
沈姜聽後一愣,被慍色染黑的雙眼孔鷹隼一般盯住他:「你偷拍我畫給別人看了?」
沈國輝沒料到這行為會讓女兒生氣,心下咯噔:「哈哈,爸爸這不是覺得好看,所以讓……」
「你能不能別……!」深呼吸,沈姜強迫自己壓下瀕臨爆發的脾氣。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生氣,連續十來天在文化課和繪畫上的周旋,讓她的大腦前所未有地忙碌,只有忙到最大值,她才能讓自己不去想有的沒的。
沈國輝一句話讓沈姜緊繃的神經斷了線,差一點沒忍住跟他吵起來。
「以後別這樣了。」下一秒像洩了氣的皮球,她把所有畫統統收起來:「我沒什麼天賦,就是瞎畫的,我什麼也不是。」
沈國輝哪裡還看不出女兒的心思。
因為江薈珠從小不在意她,沈姜養成了一些常人無法理解的小脾氣。
比如她越是想要什麼,越不會說,她喜歡讓別人猜,猜準了她就開心,但不會表現出來。猜不准她就會生氣,也不會表現,但你就是能感受到她的怨氣。
說起來,沈姜真算得上脾氣古怪的女孩,要不是沈國輝和江薈珠有錢有權,這樣的孩子若是生在普通人家,有得苦頭吃。
「沒有,我們姜姜很厲害的,有藝術天賦,還有……」
「有個屁!我才沒有藝術天賦!」她極力掩蓋自己為剩不多的優點:「我沒有天賦,我只像爸爸,對學習一竅不通,我就是個廢物。」
沈國輝:「……」
這句話聽著怎麼像在罵他?
於是尷尬笑笑:「讓姜姜遺傳了爸爸的基因,真是抱歉啊。」
前一秒還要在發火的沈姜,下一秒就將沈國輝抱住:「沒有,一點也不抱歉,我很驕傲。」
沈國輝頗有感觸:「姜姜。」
還以為接下來要上演一場父女情,哪知沈姜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做火箭似地。
推開他:「好了,我沒事了,以後別偷拍,我也不會走藝術路,記住了吧?」
沈國輝:「……嗯。」
黑沉沉的夜,月光透過緩慢移動的烏雲若隱若現,直到層雲散去,沈姜推開窗,看見了天幕漂亮的半輪圓月。
沈姜彎下腰,繼續封存她這段時間的畫,全部放進一隻大紙箱,然後用透明膠帶封住,再扔進雜物間。
做完一切,只覺得疲憊不堪。
洗完澡她睡了一覺,這一覺又深又沉,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做了噩夢,夢見周鳴耀的眼睛恢復了光明,但因為自己任性的性格,他為了找她出了車禍,他又變成了瞎子。
他說:「我希望我從沒認識過你。」
「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心臟高高揪起,沈姜捂嘴哭了很久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