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馬金武蠢豬一樣看著她:「能怎麼辦?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咽,你能鬥得過他混過黑的爹?」
空氣陷入令人窒息的死寂。
被沈姜狠揍了一頓,這口氣馬金武說什麼也咽不下去, 金菲菲也是間接「受害者」,當然也不會善罷甘休。
然而他們這種平民子弟, 又都是窮學生, 敢跟人有錢有權的大佬鬥嗎?
真就只能是那句話: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裡咽。
但是,不敢找大小姐的麻煩, 還不敢找大小姐「狗腿子」的麻煩嗎?
眾人的目光一致投向了消失已久的蔣勛。
他還是老樣子,每天技校出租屋來回跑,只是那件事後沒再聯絡過他們。
像沈姜一樣,他跟他們絕交了。
馬金武和金菲菲兩個人在家養了六天的傷, 六天後帶上兄弟們在蔣勛經常路過的巷子蹲他。
蔣勛是個生活作息很有規律的人,每天下午六點準時從學校出來, 馬金武幾個看準了時機撈起麻袋往他頭上套。
孰料動作慢了一步,蔣勛避開了麻袋, 反手一拳錘在距離最近的馬金武臉上。
「我艹你……」一句話未說完,就被蔣勛一腳踹地後退兩步。
蔣勛十四歲就在社會上混, 打架鬥毆沒有他不擅長的, 還在少管所關了兩個月,放出來後無所事事, 房東建議他去技校學習, 學個一技之長出來好找工作, 也不至於每天遊手好閒。
放浪本就不是蔣勛的意願, 如果可以, 他當然也想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學生, 親人離世的打擊讓他萎靡了一段時間, 後來被點醒倒也不算晚。
但在上學前,他已經結識了馬金武一群人,他以武力征服了他們,現在鬧掰了,從前稱兄道弟這會兒卻沒人選擇他,而是選擇了馬金武。
或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確實是個失敗的人吧。
單刀匹馬哪裡打得過眼前六個男生,蔣勛一路後退,直到撿到一根廢棄欄杆,愈加兇狠地迎戰。
有工具就是不一樣,蔣勛打架本就狠厲,幾乎是不要命的打法。
打到最後,幾乎成了蔣勛和馬金武的互毆。
兩個人都撿了棍子,這時候就比靈活性,二十三歲的馬金武,無論是體型還是敏捷度,都比不上十九歲的蔣勛。
蔣勛對準他的臉招呼,棍棒擦過他的鼻尖,瞬間血流汩汩。
馬金武痛苦哀嚎,蔣勛趁機上前攥住他的手腕,狠狠用力,反手一擰。
馬金武被迫扭身,直接栽倒在地,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叫囂著痛苦。
蔣勛揪住馬金武的頭髮來回撞牆,一下比一下狠。
平整的水泥牆很快撞出血印子,紅艷艷的一團,像糜i爛的心臟,血肉模糊。
「別打了別打了!出人命了!出人命了!」
蔣勛打紅了眼,他現在就是一隻失去了理智的野獸,只管打,不管後果,渾身戾氣逼得人不敢靠近,也壓根聽不見旁人的話。
直到後來幾個男生協力將蔣勛拉扯開,才保住了馬金武一條小命。
女生們哆哆嗦嗦開啟手機撥打120,空氣裡滿是塵土與血腥的味道。
「馬金武,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你覺得你現在還能站在這裡跟我打架嗎?」
如果上次那事兒得逞了了,按照沈家人的脾氣,馬金武可不只是住幾天院這麼簡單。
馬金武癱在地上一動不動,兩眼緊閉,不知是聽見了不想回應,還是被打得昏厥無法回應。
蔣勛蹲在他身邊,點燃一支煙。
他沒抽,夾在指尖靜靜看它燃盡,就像馬金武的生命,隨著時間一點一點流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