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這是你的房間?」男人挑釁的眼神遞過去,意思好像是,我賴在這裡不走,是你的榮幸,可把沈姜氣得。
還在思考該怎麼把這討人厭的傢伙趕出門,咔嚓一聲,男人從西裝褲兜裡掏出一隻黑色香菸盒。
抽出一根煙沒點燃,就叼在嘴裡晃蕩,吊兒郎當,說出一句還挺有深意的話:「沈姜,現在看我笑話,以後你就變成那個笑話。」
沈姜愣了一下,在暖黃色的燈光中,上抬著眼皮凝視她,烏黑的瞳仁深不見底。
「好哥哥,我可不是你,我知道什麼對我好,什麼對我不好。人啊,這輩子跟什麼過不去都不能跟錢過不去,沒了錢……」
她語氣陡然轉變,眼裡異彩連連:「陳柏焰,你什麼也不是。」
冷冰冰的光線砸在男人的臉上,涼得他睜不開眼眸子。
他闔上眼,沉浸在這溫馨的冰冷中,呼吸一併沉靜。
隨後起身,長腿一邁走到沈姜面前,狠狠掐了把她的臉,哈哈大笑著走出了房門。
氣得沈姜把新買的陶瓷杯砸碎了。
……
早上吃飯,江薈珠和陳賀鈞已經走了。
也是,一個小提琴家一個大提琴家,哪有空閒日。
週日不用上學,陳柏焰這邊搬回了家也正好雙休不用工作,起床都九點了。
他昨晚加班趕工作,亂糟糟的圖紙放在茶几上,沈姜隨手拿起一張,看得津津有味。
陳柏焰趿拉拖鞋去冰箱找水喝:「你看得懂嗎,裝模作樣。」
沈姜看也沒看他,撇嘴:「看不懂就不能看了?說不定我比你看得懂。」
某男發出一聲嗤笑。
拉開椅子在沈姜對面坐下,剝蛋殼的時候他一直打量她。
她在家向來不打扮,尤其是陳柏焰也在時。
一如既往,頭髮亂糟糟挽在腦後,俏皮的幾縷從發繩裡溜出來,搭在她孱弱的肩膀,輕輕柔柔的幾縷,掩去了她眉間不著調的馴傲。
她安靜時,模樣就像個甜娃娃,琥珀色的杏眸閃著熠人的光彩,像一朵盛開的蓓蕾,吐露嬌艷風情,近距離下,彷彿還能聞到一股蜜糖融化的香氣。
可惜,一開口就打破濾鏡。
「看我幹什麼?揍你啊。」說話時,嘴巴還沾著一圈白沫兒,成功讓陳柏焰笑出聲。
「哎,昨天那個男的,你同學?」
沈姜一口牛奶沒嚥下差點吐出來:「什麼啊,江女士請來給我上課的小提琴老師。」
「請家教?」陳柏焰挑眉,發出一聲短促的笑:「之前請了幾個女老師,全被你氣跑了,怎麼著,看見帥哥不忍心了?」
他可不信沈姜會老老實實練琴,誰不知道沈姜最討厭小提琴啊,昨兒個那麼乖,一看就是裝模作樣。
「是啊,知道什麼叫秀色可餐嗎?人家比你可帥多了,我當然捨不得攆走。」搖頭晃腦還挺開心。
「嘁——」男人嘴角噙著玩味的笑,忽然想起什麼有趣的事情,餐桌下的腳踢了沈姜一下:「比我帥?你的意思是我很帥咯,但那家教老師比我還帥,是這個意思不?」
沈姜連連翻白眼:「滾蛋,能別這麼自戀給你臉上貼金嗎?」
「你哥這叫自信!」
沈姜:「……」
剛開始到這個家的時候,陳柏焰可不樂意她叫他哥,壓根看不慣她。
兩個人是什麼時候從「仇人」變成「」了呢?
好像是沈姜來到這裡的第九個月,陳柏焰發燒,家裡一個人也沒有,她馱著他到醫院的那一次吧。
雖然路上坐的是計程車,但從醫院到急診室的一截路可都是沈姜無怨無悔背著他,一口氣上了兩層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