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悠聽他這麼一說,當真就停了手裡的動作:「殿下有何事要與民女?說?」
周沅耐著性子道:「刑部下了行文,與吳仁清一樣因查抄鋪子被關押的人可以?免罪出獄了。」
「當真嗎?」蘇悠頗有些意外?,她原本以?為一案牽扯一案,那?些人要出獄至少還得等?上一段時間,沒想到?能這麼快就能釋放出來。
「陳戟在大朝殿上承認了自己的罪,那?些無辜之人豈還有被關著的道理。」周沅又挪動了位置,盯著她手上的膏藥。
話雖這麼說,可蘇悠心裡很清楚,香典司貪汙的案子未定陳戟又掀起了舊案,刑部又哪裡還有空去管那?些被查抄鋪子人的死活,必定是周沅出了面。
道謝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她將?藥膏開啟,用指腹沾了些,抬眸道:「殿下仁心,除貪官汙吏也能心繫百姓,是百姓之福。」
冰涼的指腹覆在那?傷口處,輕輕地抹開,這點傷口對於周沅來說根本感覺不到?痛,只覺得若再晚一些,興許就癒合了。
周沅看著湊在眼前的人,卷翹的眼睫一眨不眨,鼻樑纖巧挺立下方?朱唇也微微張著,時不時能感受到?她淺淺撥出來的熱氣。
這是自那?以?後,蘇悠第一次主動靠近他。
想起她當初走得那?般決絕,連頭都不曾回一下,周沅心中便牽起了絲絲密密地疼。
他問起剛才的話:「你覺得孤能當好這個太子嗎?」
蘇悠道:「自然能。」
周沅笑問:「那?你當初為何要走?」
這突如?其來的一問讓蘇悠的心驀地一沉,不自覺地與他對視了一眼,便有種說不清道不明也牽扯不斷的東西在心頭碾了一遭,她定了定,然後略過:「殿下就當我這個人勢力還有眼無珠吧。」
神情淡淡地,好像早就忘了。
周沅亦不再問,只是在心裡頭問了那?麼一句,倘若他當初沒有當上太子,那?麼此次重逢或許她真的狠心絕情到?連看都不會看自己一眼。
不是她真的趨炎附勢,而是若能幫她翻案不是他,便也不會把他考慮在內。
蘇悠又沾了些藥膏塗抹在那?破皮的邊沿處,然後收回手,忽然問了一句:「殿下還記得宋渝麼?」
周沅:「怎麼?」
「他是明年參加春闈的舉人,因為家裡鋪子被查抄從學院裡被趕了出來最近抑鬱寡歡,殿下若得閒,可否幫他看看文章?」
「蘇悠,你是公然叫孤給他走後門?」
「這考前的文章遞往也是常有之事,算不得走後門,而且他的文章連學院老師都十分?看好,殿下不妨也指點一二?」
周沅面沉:「既然好,孤又何須看。」
蘇悠力爭:「有殿下指點,若將?來高中入朝為官,豈不為殿下所用?」
她也實在看不下去了,宋渝近來四處遞文章,屢屢被拒,自信心嚴重被打擊,眼下不僅沒心思在香鋪裡記帳,且連茶飯都不思。
周沅失笑:「你這還是為了孤著想,真是有心了。」
蘇悠起身就去拿了文章過來,她早早就把宋渝的文章拿了過來,幾次都沒敢和周沅張口,眼下人來了,便也不再糾結。
「……」周沅驚奇地看著蘇悠不知?何時就準備好的文章遞過來,心裡實在不是滋味。
他道:「要是孤拒絕呢?」
蘇悠默了一下:「趙大人當年也是個探花郎……」
不待說完,周沅直接拿過文章:「你挺行的。」
他就知?道她是故意的,沒心肝。
見天色不早了,周沅起身要走,但也不忘提醒她:「孤一早就提醒了你,執意要捲入這案子裡便要與孤綁在一塊,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