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冒昧。」張懷瑾主動?終結了這個話題。
短暫的舞曲結束,阮梨收手後退一步,拉開兩?人間的距離。她下意識回頭,先前的那處已然站了其?他人,環視四周,也不見霍硯舟的身影。
「找人?」張懷瑾問。
阮梨輕嗯一聲,沖他點頭,眼底有明顯的歉意,旋即快步往休息區的方向走去?。
她看?到了許盪。
「許先生。」
許盪回頭,一晚上的沒落神色在聽見阮梨喊他的一瞬陰轉晴,「你找我??」
「請問你知道霍硯舟在哪兒嗎?」
「啊?」許盪蹙眉,「你找我?哥啊。」
「嗯。」
阮梨其?實並沒有想好見到霍硯舟之後該說些什麼,解釋她接收張懷瑾的邀舞只是出於社交禮儀?抑或她並沒有想要頂著「霍太太」的身份和其?他異性曖昧不清?
似乎哪一個刻意解釋起來都?有些奇怪。
不解釋,又好像會不安。
阮梨想,大約是因為他們的這段關係本就不正常,自然也不能用常理去?分?析。
許盪沒注意到阮梨的神情,視線環過一圈,「好像是出去?了吧,你等我?打個電話問問啊。」
阮梨這才想起,她也有霍硯舟的聯絡方式。
許盪已經將電話撥了出去?,那邊接得也很快,似乎並沒有在談重要的事?情。
「哥,你在哪?」
「露臺?」
「好,我?知道了。」
電話結束通話,許盪正要開口,阮梨輕聲對他道了聲謝謝,快步往旋轉樓梯的方向走去?。
「噯——」
許盪想將人喊住,可阮梨已經提著旗袍的側擺,踩上了樓梯。
許盪皺眉,阮梨找硯舟哥幹嗎?
張家的這處莊園佔地面積極大,中西交融頗有民?國舊影,核心建築群是今晚舉辦酒會的這棟三?層白樓,露臺只有一處,在二樓臨湖的那一側。
相較於一樓燈火璀璨言笑晏晏,這裡顯得空曠又安寧。
阮梨遠遠就看?到了一道修長身影,霍硯舟背對她站在圍欄邊,一身黑色的西裝被他優越的身形撐得挺括,垂在身側的手指間一點猩紅,菸灰已然蓄了一截,他用指尖輕點,夾煙的手又撐在圍欄上。
這是阮梨第二次見霍硯舟抽菸,和那個被困在高速路上的雪夜一樣,周身有種亙古長寂的清孤之感。
似是察覺到有腳步聲,霍硯舟轉過身,鏡片掩映下的眸光疏淡,意興闌珊,卻?又在看?清來人的一瞬有霎然的恍惚一逝而過。
他菸癮不重,只有在偶爾煩躁的時候才會想抽一支,譬如方才。可煙點了,卻?沒抽,直到看?到娉婷身影驀然出現在眼前,喉間的那股癢意再?度被勾起,卻?將煙捻滅在了手邊的菸灰缸中。
「不是在跳舞。」他問,卻?是陳述語氣。
阮梨走上前,男人身上清冽潔淨的氣息混了沉香菸草,縈在鼻尖。她想,她應該找一個看?起來不太刻意的話題,讓氣氛輕鬆些。
「想出來透透氣。我?聽說……你前段時間在非洲買了兩?座礦,是金礦,還是鑽石礦?」
霍硯舟的生意她大都?不懂,礦石一類勉強可以?聊聊。
霍硯舟垂眼看?她,似在分?辨她眼底的神色,「想問什麼?」
想問問你是不是生氣了——
「想問霍明朗?」
這話一出,周遭驀地一靜,仿若古琴撥出「錚」的一聲。
阮梨詫異地看?向霍硯舟,「什麼?」
「你問金礦的事?,難道不是想問霍明朗?心疼了?」
沉涼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