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也是,這老師看著就瘦條條的,吃飯也只吃一碗。周洋到底年紀擺在這兒,他只是皮了點,不是不知好歹。
方識攸扶著許南珩躺上病床,開啟床頭的氧氣,說:「先吸氧,我給你量個體溫,你是空腹嗎?」
許南珩點頭。
「好。」方識攸說,「我叫護士來給你抽個血,應該只是高反,但今晚你住這兒觀察吧。」
「不成啊,我下午要講卷子。」許南珩說。
方識攸看了他一眼,拿起床頭櫃上的查房表,在上面簽名,說:「你要講卷子,我幫你把學生叫過來,圍著這床聽你講。」
許南珩嬉皮笑臉:「可以嗎?」
「……」方識攸斜乜他一眼,沒出聲。
簽完查房表,又在床頭牌簽了主治大夫的名字,在病患一欄寫上『許南珩』三個字。
「我出去拿體溫計。」方識攸說。
片刻後方識攸和護士一起進來,護士端著抽血的東西,許南珩拿來了耳溫槍和聽診器。
「哎這不是許老師嗎。σwzλ」護士認出他來了,「怎麼啦,哪兒不舒服?」
「高反了他。」方識攸俯下來,給他量了一下,沒有發燒,又用聽診器聽他心音和肺音,看來是單純的高反。
護士輕聲笑了笑,去病床另一側,給他胳膊綁好止血帶,摁了摁血管。
許南珩挺害怕針頭的,正好方識攸的聽診頭按在他心臟。護士把採血管拿出來的時候,他心跳驟然加速,方識攸看向他臉,表情有點緊張。
「許老師。」方識攸站直起來,問,「這次摸底考成績怎麼樣?」
說到這個,許南珩有點勁兒了:「和我預想的一樣,有初一初二底子的人太少了,達桑曲珍算好點兒的,150滿分的數學卷子,她考98分,全班最——嘶!最高。」
疼,許南珩瞄向左邊胳膊。
護士知道他是老師,所以去扎左邊胳膊,有的人抽血後會痠痛,這樣也是為了不影響他右手寫字。
護士笑了下:「疼哈?好了,已經抽好了。」
說完,護士照常拿棉簽給他摁著,摁上了才想起來:「喲,該拿那個貼的,你沒勁兒摁吧?」
「我來。」方識攸繞過來,在護士摁著的棉簽上跟護士銜接了一下,幫許南珩摁著,順勢在病床邊的凳子坐下了。
許南珩偏頭看著他:「你拿個膠帶給我貼上就行。」
「這得用點力氣摁,沒事,分鐘就行。」
「你沒事兒嗎今天?」許南珩問,「別耽誤你坐診。」
方識攸搖搖頭:「今天沒病人,沒事,來人了護士會叫我。」
「謝了啊。」許南珩彎起唇跟他笑笑,「我來西藏這麼久,淨給你添麻煩。」
「不麻煩。」方識攸也朝他笑笑。
一想到自己都來這麼久了,許南珩一蹙眉,問:「哎對噢,我都來快一個月了,我怎麼這會兒高反了?我從青藏公路過崑崙山也沒高反啊。」
方識攸舔了下唇,說:「高原反應這個東西它本身就因人而異,沒有規律,有很多人到高原之前吃了很久的紅景天,可能像你一樣開車過來,慢慢升海拔,但還是會高反。通常來講,到高原之後的一個多月之內,都有可能出現高反症狀。」
「哦……」許南珩瞭然,「我之前還以為我天選之子。」
方識攸很贊同,點頭道:「你確實很神奇,我很少見到剛來西藏不僅沒高反症狀,而且還能抽菸的人。」
「是嗎。」許南珩說話還是發虛,但不影響他語氣驕傲,「應該不是我神奇,是人體神奇。」
這一點,學醫的方大夫很贊同,他握著許南珩的左邊胳膊,摁著棉簽為他止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