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凌的高明之處就在於有一些事情他不會做得?太直白?。
有時候, 過猶不及。
那條訊息如石沉大海,沒有回覆。
他就這麼鮮有耐心地看著,腦中浮現的是另一頭那人焦急、彷徨、幾近癲狂的樣子。
他這一晚睡得?挺好, 哪怕只是搭了條毯子側臥在她身邊。
耳邊是她均勻輕緩的呼吸聲, 像安撫人?的良藥,讓他常年睡不好的緊繃神經緩緩放鬆下來。
翌日快5點時天就亮了,鍾黎卻因宿醉一直睡到了10點。
她嚇得?連忙爬起來,覺得?自己要遲到了。
手著急忙慌地將?手機撈過來看才發現, 今天是禮拜天。
休息。
她舒了口氣, 有些好笑地揉了揉腦袋。
「老闆一天不去有什麼關係?」容凌端著一杯熱牛奶從外面進來。
目光並不怎麼拘束地落在她面上, 還挺遊刃有餘, 作出?真心實意的觀賞意態。
眼神描摹她雪白?肩頭和鎖骨時, 堪堪止住,唇邊含了一縷笑。
那表情,像是在誇讚她。
鍾黎臉紅如血, 才意識到自己衣衫不整, 忙攏住領口, 將?被子扯過肩膀, 但掩不住白?皙纖細的脖頸, 領口那一段空隙的風光,比遮得?嚴嚴實實更引人?無限遐思。
從他意味深長?的目光裡, 鍾黎也意識到了這點。
她有些侷促地悶在那裡,覺得?捂得?熱。
然而,已經沒有地方?可?以躲藏, 不管是憋著還是動作, 都是砧板上的魚。
她乾脆放棄,任由他看著。
容凌無聲無息地眯了眯眼, 將?點著的煙銜在唇裡。
他去了窗邊,窗戶推開的那一瞬灌進一陣激烈的寒風,刺得?他激靈靈打了個寒噤。
人?卻清醒舒適了很多,不至於這樣頭腦悶窒忘乎所以。
鍾黎等了老半晌不見他動作,目光循著望去,只看見了佇在窗邊那一道修挺偉岸的背影。
奶白?色的煙霧伴著明滅的火星子,在他指尖跳躍。
本來不算多麼明亮的火,因天色晦暗,濃霧遮掩而躍動得?格外清晰。
一閃一閃,彷彿跳躍在她心上。吧1481六963
她目光只能像是被黏住似的,那樣安靜地貼在他堅毅的側臉上。
下頜線是一道流暢的弧線,骨骼感分明,一雙長?腿一前一後鬆弛地踩在那邊。
分明他是客她是主,鍾黎卻有種被喧賓奪主的感覺,心裡不由鬱悶。
空氣裡那樣安靜,安靜到她都忘了自己應該幹什麼。
這樣長?久的安靜也提醒了他,手裡的煙快燃盡前,他回了一下頭,唇邊含一絲若有似無的戲謔:「還不穿?等著我幫你嗎?」
鍾黎如夢初醒,臉頰紫漲到幾乎滲血。
在他灼灼的注視中,她鑽入被子裡飛快將?衣服套上。但因為太急,出?來時發現穿反了,只好又鑽回去一番動作。
淺藍色的被單微微隆起,因看不見,套件衣服也這樣艱難。
容凌淡淡的嘆息聲迴蕩在屋子裡,讓這簡單的事情,變得?不那麼簡單。
越是緊張,越容易出?錯,鍾黎鑽出?來時襪子都撕破了。
她苦惱地捏著一腳薄款絲襪,臉上的情緒低落到了極點。
「真是笨手笨腳。」容凌倏的把她拉到身前,單腿擱在床榻一側,就這樣彎著腰替她係扣子。
修長?的手指玉一樣,不染一絲一毫的汙穢,卻更滋生浮想聯翩的幻想。
「在想什麼?」冷不防他從釦子中抬眼,抽空瞥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