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是冷門,都可以稱為邪門了……」宋漾打算把這人趕走,但轉念一想,最近正好手頭緊,這何嘗不是一種新的賺錢思路?
他眼珠哧溜一轉,努力壓著嘴角的笑意回答:「咳咳,包不包人身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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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聽拆了新的顏料,把顏料盤裡的空格補滿,拿畫筆蘸取一點朱紅暈到調色盤上,嘗試著復原他記憶中的色彩。
米駝、朱紅加上春日青,好像濃了些……
這時,畫室門開啟了,紀聽隨即聽到了他室友阮源的聲音:「程燃搬寢室了,動作挺快的。」
紀聽說:「我知道。」
「你看到了?」
「他昨晚就把東西收拾好了。」
阮源在離他不遠的座位坐下,開始整理散了一地的畫具:「我們院怎麼老出這種新聞,把名聲都搞臭了,走了好,眼不見為淨。」
阮源說完,沒得到紀聽的回應,下意識地側過臉看他,見他拿著調色盤搗鼓,問道:「你在畫水粉啊,還不多練練素描,你不是下個月的決賽麼?」
「我想棄賽。」
紀聽聲音很平靜,平靜到阮源差點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瞪大眼睛:「不是吧,為什麼?」
紀聽垂著眼簾,在調色盤上又加了些紫丁香色:「我發現一直以來我都太急於求成了,所以想靜一段時間,好好思考自己想要什麼。」
他的眸光微動,白色薄紗窗簾飄起,懸在窗頂的風鈴清脆響了一聲。
「這次比賽對我而言只是個工具,愛好一旦淪為工具,喜歡就不再那麼純粹了,這不是我希望的結果。」
「好吧。」阮源一臉「聽不懂,但尊重祝福」的表情,埋頭繼續整理畫具。
過了會兒,他又閒談道:「聽說你昨晚也摻合進去了,程燃那個小前男友你認識啊?」
紀聽頓了片刻,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宋漾,低低嗯了一聲:「學生會的新人。」
「難怪呢,他在網上火了你知道不?那幫損人給他取外號叫『幾把戰神』。」
「呵。」紀聽低聲笑了笑,終於調出了合適的暗粉色,筆尖均勻蘸了一些,暈到畫紙上。
粉調的眼影,像是在畫筆下重獲新生的乾枯玫瑰,月色順著卷翹的睫毛流動下來、落到鼻尖痣上,他又換了純白,為畫中人的玻璃唇妝點上高光。
紀聽離畫板遠了一些,看了半晌,低聲道:「確實顯嫩。」
這妝容和他的長相極其適配,只是那個小炸藥包自己沒意識到。
阮源沒聽清:「啊?」
紀聽提筆補充畫面細節,慢悠悠回答:「我說他那個『小前男友』……挺可愛的。」
阮源表情閃過一絲驚詫,大腦宕機了半天,像猜到什麼似的,眉梢一揚,故意拉長尾音噢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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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漾哼著小曲出了地鐵站,手機收到「支付寶到帳五百元」的提醒,他連忙點開檢視,興奮得差點當場表演一個竄天猴。
他隨即給僱主發去語音:「收到了老闆,你滿意的話記得把我推薦給朋友,我線上接單,隨叫隨到。」
對面很快回了:「ok戰神,今天那傢伙被罵得狗血淋頭的,太解氣了,我馬上發朋友圈為你宣傳。」
宋漾心想果然是技多不壓身,沒點門道還真不好在江湖上混。
他回家剛洗漱完,擦著濕發走出浴室,手機又響了一聲。
【lis:想聽你叫哥哥了。】
宋漾滿頭問號:「發什麼癲?」
他皺著眉頭,在輸入框裡打字:想聽你叫爹。
出完氣正想刪除,隨後找個理由禮貌拒絕,誰料他一不小心誤觸到了傳送。